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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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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植初止住脚步:“您不用送了。”

    记者需要上头的编辑制约,编辑需要一些人敲打,这是外界对媒体的不二法则。但郁植初自己既是记者又是编辑,还持有国际媒体证,谁也没办法制约她,只能想尽办法拖她下水。若是换了别人,没点知进退的道行还真压不住这场子。

    那人已经变了脸色,扯了扯领带,拿开酒杯,把身子朝桌子上倾过来,口气阴阳:“这位女士虽见过一些人,写过几篇报道,但妄断全部未免也有些轻率。”

    那这个行为等于向群众输入了一个错误信息,政府军过去所有的努力和荣誉都将被“必败”两个

    东国人不信知识分子,但畏惧权威,她可不是东国人。

    桌子四周发出一阵吃惊的低语声,看见她起身后,扬起眉毛,更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郁植初的扯了扯嘴角,脸色变得和以前一样,深不可测,话既然已经问出口,当然无法像垃圾那样轻易地拂到地下。

    郁植初才懒得踩他的坑,这种雾里看花的旧把戏她早已经玩的不耐烦了,便用毛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道:“大家都是出来吃饭的,您倒是不必把戾气散的如此之重,那并不是在政为官的模样,相反看上去显得偏激、庸俗、腹黑和自私。正是因为这个国家到处都充满了如同您这种自以为是的荒诞和颓唐,这些,才是令东国真正死于命运偶合的行尸走肉。汲汲营营的个人利益与灾难中的恐惧悲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战争是什么?战争是一颗大洋葱,错综复杂的纠葛随着炮火层层剥落,但每一瓣都与其他瓣夹杂在一起,难以剥离。而这世间本来有许多能大白于天下的真相,就因为组织内部复杂的遮掩,才使得一点一点的被遮蔽起来。”

    这句话看似不经意,然而如果漫无边际地沿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却可以通过实时道出一些信息。

    秘书长放下酒杯送她到门外。

    “你——”那人忍不住愤怒地叫嚷,刚站起身,指着郁植初的鼻子欲破口大骂,秘书长端起酒杯摆了摆手:“都随便说说而已,别当真别当真。”他完美的仪态和温文尔雅的语调冲淡了郁植初措辞中挑衅的意味。

    她突然就此打住,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间歇,许久后才又说:“人多又怎么样?每个平民都光着脚去前线打仗,你们觉得这会是一个国家的福气?你们抛弃国家,他们被国家抛弃,如此循环,还妄想将来这个国家有什么理想参照?流血就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吗?不一定。战争后就能拥有美好的世界吗?更不一定。你们酒喝得多了,还是该醒醒。我还有工作在身,恕不奉陪各位。”

    这人简直太精明了,丝毫不粗鲁蛮横,暗自却在煽风点火,刺激饭桌上这些有地位的代表。

    开场白的开头是那么宏达,落到实处却又那么琐碎,使郁植初感到彻底无味了。她说完,拉开凳子和蒙桑一起走了出去。

    郁植初听出了弦外之音,和蒙桑对视了一眼,好像从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通过彼此的眼睛就互传了心思,空气中有一股只属于他们俩身为战友才能读懂的电波涌动。

    这便是做最后的敲打,让她一定要把今日的事写成报道。

    她挑挑拣拣着吃着面前的一盘沙拉,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翘着桌子,那神情确有几分大政治家的味道:“联盟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既没什么背景,也不大名其所以,一介毫无重量的小人物也不配去置喙。只是刚才听您说公平两字,实在有些心酸——枪声是招着人回到造物主身边的喇叭,那些民众不能随便杀人,却还要被强迫着听别人说为什么杀人,好明白自己以后为什么被杀。公平?什么公平?您说的,是不是这种公平?”

    郁植初表情悍然,又将视线转向之前的一个人:“还有您说的,若东国还有什么,就只剩人,这点我非常赞同。我估计您没看过难民营吧,那儿太多人了,他们挤在那里,都不能说是住,而是挤。我这样说您可明白?他们还不算最可怜的,还有没地方挤的人,他们没得吃,没有衣服鞋子穿,半数以上的人衣不蔽体、光着脚板走路。比你们孩子还要小的孩子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饿的甚至忍不住去翻垃圾桶,你们在恐惧自身地位朝不保夕,那他们呢?只要你们四周打量一下,就知道他们过的生活,就是荒凉、灰暗本身。”

    “虽然听的不开心,但我想你应该是听清楚了,Z国年轻力得的战地记者不逊于西方同行,因为担负着国家使命,你们的报道也要体现国家立场,为外交政策服务。”秘书长微笑着说道,声音既像嘶鸣,又像调侃,沙哑的近乎阴阳怪气。仿佛在告诉郁植初,作为一名党外群众,这已经是对你最高的礼遇和信任,你只要好好听着并照做便准没错。

    蒙桑对这些人的意图多少了解一些,但他又插不上话,就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密切注意动静,如果需要动用拳头的话,他是万分不会客气的。但是还好,事态并没有朝动武力的程度恶化。

    她显得泰然自若,大人物的指挥震不住她,口中一连说了四个公平,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脸上露出奇妙的嘲讽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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