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翼掠过数朵卷曲柔软的白云,跨过汪洋大海,在海城款款落地。
一只墨色高跟鞋轻巧地踩在楼梯上,来人一身深黑色鱼尾包tun长裙,蜜色皮肤,唇上抹着极具攻击性的正红色口红,墨镜被她拿在手上转了转,仅仅是捏住镜片一个动作便气焰升腾。
然而她到约定地点时,却已经换了一身米色长裙,头发烫成乖巧的小卷,走起路来小皮鞋哒哒响。
有钱的好处就是,以时薪计费的心理医生愿意贴心地提供上门服务。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形象,调动脸部肌rou试着微笑了一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蔼可亲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推了推自己的圆框眼镜,提上浅棕色小箱子便出了门。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请自己这个国际上没什么知名度的医生,但是有钱人的癖好谁又懂呢?钱给够了,她就愿意来。
门铃声忽然响起,徐时冶疑惑道:“谁啊?”
青泽前去开门,低笑一声,说着天使的台词:“医生姐姐来了。”
徐时冶登时手心汗津津的,眉毛拧在一起,紧张极了,他没想过是医生上门来。
来人一口马来西亚语,看外貌大约也是华裔,光是听她自我介绍,徐时冶便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乡音一响,他有些落泪的冲动——有人会怕你感到不适,时时掂量每一个选择,会安排同籍的医生为你看病。
只是一想到以后会失去这些,徐时冶愈加崩溃。
初次见面只是填表,坐在别墅的客厅里简单聊了聊,这位上门治疗的医生跟徐时冶想象中身穿白大褂、神情肃然的那种不太一样,没有冷漠地旁观,反而像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辈。
心里分明很害怕失态,但是徐时冶却在她诚挚目光的注视下胡乱地哭了出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想哭,就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始。
站在沙滩上的青泽真心为他感到喜悦,然而徐时冶脸上并没有笑容,临走前医生专业地提出建议,如果心理干预治疗两周依然没有好转,可能会考虑用药。
明天回锦城的飞机一落地,徐时冶就要赶往医院做检查,为了不耽误任何一场训练赛,他只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时间。
好在青泽的安排很是稳妥,几乎让徐时冶暗中质问自己以前为什么不来看病。
看完病又打完了训练赛,他难得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休憩。
徐时冶接过青泽递来的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天,刚夸了一句周全,他也不揽功,侧头轻声解释道 :“跟思队学的,之前看她有一个记事本,一二三四五列得蛮整齐的。”话说间目光缱绻,宛如和煦的春风。
徐时冶则无动于衷,思索片刻后,对思林云的小本子的稍微有点印象:每次飞往其他队伍主场比赛的时候,思林云就会翻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简单介绍周末的安排。
徐时冶抱着沙发上的能源队玩偶想了想,问道:“如果心理干预治疗治不好我,那么药物治疗的副作用大吗?”
忘了这茬!
青泽犹豫了一下,没马上回答。
徐时冶立即看懂了,他深吸一口气,微微调整坐姿,脊背挺得“”笔直,语气格外平缓,像一湾静止的湖水:“副作用很大对吧?”
青泽委婉地措辞:“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发呆发愣。”嘴巴里怎么这么苦啊,他从来没有觉得说真话如此困难,脑袋嗡嗡作响,却仍旧盯紧了徐时冶的脸色。
徐时冶没有太过惊讶,洒脱道:“真到吃药的时候再说吧。”
他心底门清儿,自己不可能被治好,必然会走到吃药的那个阶段,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承担药物的副作用,或者说想知道自己吃药会对比赛有多大的影响。
徐时冶稍许沉默,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我想吃火锅。”
他想吃热的、辣的、荤的,是自己以后就吃不到的东西。哦,热的倒是能吃到。
第二天基地食堂摆了电磁炉,架了锅,碗盘上摆了筷子,干辣椒、香菜、蒜末、折耳根应有尽有。
沸腾的锅里红得艳,面上飘着的新鲜辣椒被煮出几丝回甘,和着醇厚的牛油香气一并蔓延。
洗好、备好的菜被端上来,徐时冶扫了眼锅里的毛肚,心道乱炖也不错。
没想到李晔旸非常严格:“别别别,吃完rou再下菜。”
“别抢我的啊哥。”Wiz一边跟Hweee抱怨,一边捞起一烫就熟的细嫩鱼rou,轻轻一抿,鲜味便在嘴里爆开。
“快抢!”Gml心道这才是真正计较职业选手手速的时刻。
青泽慢条斯理地伸筷子:“抢啥啊,份数正好,有人没吃到就说明有人多吃多占。”
吃到鲜嫩的鱼rou,徐时冶的面部轮廓都柔了几分,长睫扑闪扑闪。
李晔旸见状随口提了一句:“Vixerunt要不要女装试试?”
她倒是真心觉得他应该是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