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感受到了悲怆,来自于肖佑机的体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似乎自己亲手杀死了爱人。
肖佑机跌跌撞撞的去寻着白萱歌的影子,穿过大片大片瑰丽的彩云,穿过昆仑上的青草香和万里花开,终于来到了一处瀑布前。
这里是白萱歌最喜欢的一处风景,九天之上的瀑布翻起波光粼粼的金粉,白日的萤火虫也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瀑布后有一处巨大的溶洞,别有洞天,白灿灿的水中盛开着莲花灯,从一线天中可以窥见头顶的云落。
肖佑机不假思索的穿过瀑布进入洞xue,他看见白萱歌背对着他,就坐在不远处。
“你来做什么?看看我有多惨吗?”
“不……不是的。”肖佑机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萱歌,对不起,对不起啊……”
白萱歌回头,冷嘲热讽的看着他:“有什么对不起的?肖佑机,孟蜀不是说的很明白,一命换一命……曾经那些死于战火之中的妖类,我父亲还了,那些昆仑惨死的神兵神将也算在我们的头上,我们两清了吧。”
肖佑机眼眶有些红,他青色的瞳孔不再透亮。
他缓步走过去,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换上了悲戚。
“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白萱歌站起身冷冷地问道。她再也不会甜腻腻呼唤着肖佑机的姓名,声音彻骨的冰凉。
她的心冷了,在被一次次的伤害之间。在大婚的时候她是想坦白一切,坦白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乞求原谅,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杀了自己的叔伯们,而自己也付出了应该的代价,还有什么能回到过去呢。
她看着眼前跌跌撞撞的男人,原来他伤心起来是这副模样。但是一直苦心经营,欺骗自己,肖佑机又怎么会伤心呢?他现在明明应该高兴都来不及,为何要做出如此内心似乎被凌迟一般的神态。
造作给谁看呢?
白萱歌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喜欢孟蜀,而她也活着,你可以去找她快活去,来找我做什么?”她从巨石上一步步走下来,隐约的光亮把她照射的更加透明苍白,像是一只孤寂的仙鹤。
“我不是……”
“不是什么?”白萱歌静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呢?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眼泪打转的样子却没有一点一滴的动静呢?她似乎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情感,局外人看戏一般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肖佑机抿着嘴唇,“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才是我的命定之人。”
白萱歌呵呵一笑,“是吗?鹿蜀那套姻缘理算?不作数啊。命定之人又如何,你要是早些时候跟我说,一定会非常开心,但是如今我们是仇人,你为了苍生,我无话可说,但是这是我父亲,对吧。”姑娘心如坚硬的磐石,曾经的回忆就在眼前,男人青衣翩翩,手舞长剑,眼睛像是一潭湖水,冷冰冰的但是她却能感受到温度。
她昆仑上的人都瞧不起肖佑机,瞧不起他是个妖。但是他不在乎啊,这是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的男人,很久到那时她还小,偷偷随着叔伯流窜到妖界想要看看妖的模样,那时她连话都说不清,只能瞪着个大眼睛四处张望。
那时,肖佑机也不过是人类四五岁的模样,全身上下透露着旖旎的青雾。她原先以为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惊鸿一瞥,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遇到这个男人,自己会奋不顾身的爱上他。
多久了?
自己喜欢肖佑机多久了?
白萱歌不想数,她数也数不清,就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看着流淌的岁月。她原本想在成亲的时候告诉他曾经的故事,当作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她才是最先遇见他的那个,而不是孟蜀。
白萱歌想到此处笑了起来,“你想要如何?你回你的乐游山也好,仙岛也好,人间也好,都不要再来找我了,前缘一刀两断,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你别揪着什么命定之人不放,哪里有什么命定之人?不过就是人间哄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肖佑机千万言语哽咽在了喉咙,怔怔地看着他:“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
“别假惺惺的作态了!你追我来到这里,我哪里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还是说,你的孟蜀不愿意理你了,所以你跑来找我这个替身。其实我知道自己和孟蜀很像,不是现在的她,是原来那副模样。但是我现在也不像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
肖佑机第一次情绪那么的失控,“不是你像孟蜀的!我心里一直有你!”
白萱歌瞥了一眼他,魔气穿过她的身体,徐徐环绕。
“你什么意思?”
“一直……一直都是你……那年,那年在躲在荒草后面的是你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是非错对
白萱歌脑子显然愣了一下,她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还能记着这档子无关紧要的事情。原先她以为自己会欣喜地说,“是,你想起来了?”但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悲喜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