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甘涔被迫咬着笔头在灯下学习。
本来甘涔对高考压根不怎么上心,现在硬是叫蒋泊锋逼的每天要做完两张卷子才能睡,那卷子也不知道蒋泊锋是从哪里弄来的,数理化全科都有,还是市里有名的出版社。
卷子是牛皮纸包的,沉甸甸的,这放在班里仅有的那几个好学生哪儿估计都珍惜的不得了,到了甘涔这儿,他写的不情不愿,就跟要他命的生死簿似的。
这也不愿甘涔,他原本就是个心无大志的性格,就像按着上辈子过,反正上辈子他跟蒋泊锋在一块的时候,过的衣食不愁,尤其到后来,那是顶滋润的日子。
甘涔就像当个空有皮囊的小废物,蒋泊锋爱打拼,他又不爱,一个家庭内外得有分工,不然容易不稳,反正甘涔多的是歪理。
甘涔重生之后就给自己立了个终身大目标,那就是脑子别犯浑,好好跟蒋泊锋过日子,等以后蒋泊锋飞黄腾达了,少把蒋泊锋惹急,少挨蒋泊锋的打,多花蒋泊锋的钱,多挨蒋泊锋的Cao,让蒋泊锋死心塌地的再爱他一辈子。
当然,他发誓他也会死心塌地爱蒋泊锋一辈子。
要么说人的劣根性真是根植在深处的,甘涔的懒,大概重活八百辈子也改不过来。
夏天蚊子多,嗡嗡嗡在耳朵边直叫,甘涔家后院是一片枯泥池塘,夜晚蚊虫就更多,他写不下去,干脆准备去汽修铺子找蒋泊锋。
走之前,他又随手拿了本书,省的蒋泊锋说他没学习。
蒋泊锋的汽修铺子在县道那边,骑自行车要十几分钟,走路得半个小时往上,甘涔一边拿书赶着蚊子,一边沿着县里的小路走。
他不会骑车,他上辈子就不会,因为怕摔得疼,蒋泊锋教过他,奈何甘涔上去就死活也不肯让蒋泊锋松手,最后一次都没学成,现在放弃了。
甘涔走了半个多小时,叮的腿上胳膊上全是蚊子包,终于看到还没关门的汽修铺子。
蒋泊锋正在一辆大货车底下,拿着卡簧钳和扳手检查故障,发现是是底盘老化,麻烦的很,这时候听见老板叫他:“泊锋,你弟来找你了!”
甘涔?
蒋泊锋从车底出来,就看见甘涔一个人站在那里在抓着腿上的蚊子包。
蒋泊锋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跑过去,皱着眉问他:“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甘涔撇撇嘴:“我在家睡不着,就来找你了,你今天还没忙完呀?”
蒋泊锋说:“还有点事,要晚一点,你怎么来的?”
甘涔给他看自己的手臂:“走路呀...,你看,给我叮的全是包!”
甘涔生的白净,皮肤嫩,一被叮红肿的就比别人明显的多,蒋泊锋就着汽修铺子照到这边的光,在土路边看甘涔胳膊上腿上叫叮的全是蚊子包,火一下子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都这么晚了,被咬还是轻的,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你凶什么凶啊...”
甘涔原本还想蒋泊锋看他这么被叮的这么惨还来找他,要哄哄他呢!但又一见蒋泊锋真火了,小声道:“那我想来见你啊....,你最近好忙,学校也不去,我整天都见不到你...,哪有谈朋友的情侣好几天不见面的呀....”
果然,他一摆出蒋泊锋正在跟他谈朋友又冷落他的架势,让蒋泊锋的火瞬间熄了一大半,他没谈过恋爱,跟甘涔就是头一回,想起那些娇滴滴的女孩,甘涔的皮儿比她们还嫩些,蒋泊锋觉得这种花儿好像就是得多照看。
“你过来坐下。”
蒋泊锋给他拉到小板凳上,从屋子里找了盒清凉油。
“把叮的蚊子包涂涂,一会哥忙完了,咱们一块回去。”
甘涔自己拿着,说好,想来这里有别人,蒋泊锋也没法给他涂。
蒋泊锋又说:“我给你找个扇子。”
“不用,”甘涔下意识地摇了摇手中的书:“我带了!”
蒋泊锋:“......”
甘涔后脖颈一凉,咳嗽两声:“....咳咳,那个,哥...,我还是要个扇子吧...。”
蒋泊锋给他找了个大蒲扇,让他涂完清凉油就站起来,别坐着,甘涔就一边扇风一边赶蚊子,看蒋泊锋又回去修那辆大货车。
一直修到深夜十二点才弄好,蒋泊锋满手黑污的从车底下出来,肩膀和裤子全是脏污,他扔下钳子,客车的司机这个时候从旁边一个小饭馆吃完饭出来,一看车好了,拍蒋泊锋的肩,直说就知道他能修好!
司机胖胖的,又上车从驾驶座那儿拿下来一本练习册,给蒋泊锋:“你上次要捎带的,都是一中那些学生不要的,我老婆说看着这本干净,给你带来。”
司机老婆在学校食堂,蒋泊锋接过来:“谢谢王哥。”
司机大叔说没事!给老板付了钱。
蒋泊锋收拾完修车工具,老板在他没走的时候就回去了,留给他钥匙让他锁大门,俩人在深夜十二点多时回去。
甘涔拿着手里的新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