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们的那架直升机，他曾在安希缇岛的停机坪上看到过，机身呈一色的墨蓝鎏光，两侧机翼上有一个箭毒蛙的LOGO。
是晏凯复名下的私人飞机之一。
“是晏凯复，”舒野回过头，眉心微蹙，“他追过来了。”
白人大叔频频探头去看，忍不住赞叹道：
“噢，上帝啊，他的直升机实在太棒了，那是Bell 206L4，机身的悬浮系统得过专利，涡轮驱动速度可达到普通直升机的1.85倍……”
Cobra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说够了没？他是来抓我的朋友的。”
“哦！抱歉。”白人大叔摸了摸鼻子，消了声。
舒野趴在舷窗边，向近在咫尺的大溪地看去，“停机坪在哪儿？”
Cobra指了个方向，“帕皮提西北角的水上平台。”
舒野用望远镜查看了一下交通路线，停机坪的水上通道外面停着几辆醒目的黄色出租车，他对驾驶员吩咐道：“贴着南边停，”
又转头对Cobra说：“咱俩坐出租车走。”
Cobra点头：“OK，直接去酒店，我用假ID办的入住，还给你弄了一个，保证谁也查不到。”
舒野点点头，安心了些。
直升机缓缓停在了停机坪的最南边，两人飞快地跳下去，一起向通道外跑去。
Cobra关上车门，对出租车司机说：“去索菲特酒店。”
出租车汇入了车流，舒野透过车窗向外看，晏凯复的直升机还在大溪地的上空盘旋着，尚未落地。
他松了口气，靠在后座上，也没意识到，他的手还跟Cobra的手握在一起。
天色已然大亮，温柔的阳光洒在这片最为受宠的土地上，不同层次的海蓝与顶级度假饭店的白色洋伞，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舒野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昨晚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他一口水米不曾沾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了？”Cobra本来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闻声抬起头，“我给你订点饭吧，一会儿到了酒店餐厅，吃完了，你再睡会儿。”
舒野点点头，“嗯，谢了。”
他侧着头，脸颊在逆光下有一种透明感，漂亮的眉眼带着一丝倦懒。
Cobra顿了顿，有点慌乱地移开目光，点开手机，调出酒店餐厅的预订界面，找了家评分最高的餐厅，打开菜单，选择价格从高向低的排序。
然后往舒野的面前一递，故作不经意地说：“你自己点吧。”
舒野看着从49999元倒着往下排列的价格，大吃一惊：“这卖的是、什么龙肝凤胆吗？……这么贵。”
Cobra啧了声，“你带着眼睛看，”他指了指货币符号，“一万太平洋法郎，大约等于六百二十元人民币吧。”
舒野想了想，那一盘菜不也得三千多块钱吗。
这小屁孩过得也太土豪了吧。
“你点餐一直是按照价格排序的吗？还是倒着的那种？”他好奇地问。
Cobra挥挥手，语气又拽又牛逼，“当然，你点就行，不用不好意思。小爷接一个case，就够你这小身板吃一年了，不怕养不起。”
舒野挑起眉毛，看了眼菜单，“你平时就吃这些啊，”他一字一顿地念道：“金箔松露千层豆腐、金箔巧克力、阿内塔黄金寿司……”
他看向Cobra，勾起一抹清甜的笑，“平时没少拉金屎吧。”
Cobra：“……”
装逼失败。
他一把夺过手机，气鼓鼓地说：“小爷本想宠宠你，看来你没那公主命。行，给你点个披萨吃就得了。”
“无所谓，”舒野挥挥手，“备注一下：要意式不要美式，多放帕尔马火腿，别放橄榄。”
Cobra在屏幕上啪啪啪打字，念叨着：“……备注：美式披萨，千万别忘了多放橄榄……”
舒野：“……”
青春期小孩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
红灯亮了，出租车停在一个大十字路口。
舒野看到路口对面有一个骑摩托的警察，正俯着身，胳膊搭在一辆出租车的窗沿上，拿着手机向司机询问些什么。
另一个警察站在路口，每当有出租车经过的时候，他敏锐的眼睛，都会在乘车顾客的脸上扫过。
舒野心里一紧。
他看了眼红灯，还有十五秒。
一会儿出租车开过去，他们坐着的角度，正好跟那个站着的警察撞个对脸。
他又瞄了眼计价器，小声对Cobra说：“有现金吗？”
Cobra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张。
舒野看准时机，把钱往扶手箱一撂，用英语对司机说：“我们想起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他拉着Cobra的手，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