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素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之濡。
他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正坐在她屋里的火炉边,给她配药。
老九带回来的药已经用完了,这是最后一针。
张素素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艰难地开口,谁啊?
听到声音,陈之濡回头,见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你醒了。
他长得白净,张素素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你咋长得这么白,真好看。
陈之濡没理会她的赞美,他走到床边,准备掀开张素素的被子给她打针,这是最后一针了。
张素素紧张地拽紧自己的被子,你,你要干什么?
给你打消炎针。
消炎针?她咳了两声,打啥针?打哪儿啊?
屁股。
张素素羞赧地向后退,贴着床边,你这人真不要脸,咋要看我屁股!
连樱听见屋里的动静,快步走进屋,素素你醒了?
陈之濡将针收起来放在桌子上,爱打不打。
连樱走到床边,看着张素素,感觉好点儿了吗?
看到连樱,张素素起身,嫂子,我渴了。
连樱忙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来来来,喝点儿。
张素素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喝完后用袖子擦了擦嘴。
本就因为张镇江的原因而气恼的陈之濡见她这幅样子,更心生厌恶,觉得她粗鄙不堪。
嫂子,这人谁啊,咋上来就要看我屁股。张素素也打量着陈之濡。
这是你哥请来的医生,给你治伤的。连樱给她披上小袄,胳膊还疼吗?
疼啊!张素素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伤口,动了两下,龇牙咧嘴,不过,这也算是我的军功章了,张镇江十九的时候挨过枪子儿吗?她还有些得意。
得了吧。连樱无奈地笑着,你哥吃的枪子儿可比你多。
可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没挨过啊,张素素又瞥见了一旁的陈之濡,咋还在这儿杵着呢?
陈之濡虽然厌烦,可是最后一针还是要打的,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啊,他瞪着张素素,赶紧打完,你病好了赶紧给我放走。
张素素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长大的,少有人这样跟她呛,模样挺好,脾气挺大。她看着连樱问,他救的我?
连樱点点头。
嘁,真有意思,我就伤个胳膊,又他娘的死不了,给我包个伤口就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仗着谁的势力?她说完,还上下打量着陈之濡,郎中能长得像个小白脸?别是个来诈的吧。
张素素!连樱嗔道,陈医生给你取完子弹都累晕了。你不谢谢就算了,还在这儿骂人?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陈医生,你高烧也烧死了。
连樱向来对张素素学张镇江的脾气秉性这事儿上管得严,也亏得她在,张镇江才没把张素素宠成一个蛮横霸道、不讲理的姑娘。
听完连樱的话,张素素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的伤势竟这样严重,因而心里也知道了错,掀开被子,踩着鞋走到陈之濡面前,鞠了一躬,多谢陈医生救我狗命。
陈之濡有些诧异,她竟然悔改的这么快。
接着,张素素走到桌边,趴在桌子上,对着他直接撅起屁股,打吧。
这个动作让阅女无数的陈之濡都有些意外。
连樱看着张素素这样儿,连忙去拉她,干什么啊素素,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不知道羞?
他不是要打我屁股吗?从小在男孩儿堆儿里长大的张素素说着还要扒自己的裤子。
连樱赶忙拉着张素素回床上,躺好!露一点肉就行了!
哦。张素素趴在床上,动到了伤口,疼得咬牙切齿,嘶...这他娘的...可真疼啊...
趴好后,连樱把厚被子盖在她身上,只在她腰臀间露出了一点肉 ,问,陈医生,这地儿行吗?
陈之濡扫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从桌子上拿起针和消毒棉,走到床边。
凉凉的感觉在屁股上,一股浓郁的酒精味。
张素素刚想问这是啥,突然感到屁股上一阵剧痛,绷紧了身体。
啊!!!!!她大喊,然后咬紧了牙关,觉得这比挨枪子儿还疼!
陈之濡打针其实是很熟手的,因此昏迷中的张素素前两针根本没什么太大感觉。
可这一针,他也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疼的。
药物注射完,张素素觉得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难得一见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陈之濡收完针,用酒精棉按在她屁股上,药打完了,以后没了。
张素素听完这话,才松了一口气。
连樱忙问,那还用再打吗?
张素素又绷直了身体。
看着张素素紧张的样子,陈之濡轻扯嘴角,故意说,当然了,需要赶紧弄点药回来,估计,得再打个几天。
张素素五官都扭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