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只有我,你们俩不算。”陈清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边往外走,边说道:“本公子要安歇了,有事明日再议。”
“忒不要脸。”韩明潇接上一句,和他一起走出了远山的房间。
远山目送二人出去,继续在方桌前发了一会呆。有这两人在,好像世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他忽然笑了笑,感到有一丝愉悦。
第二日一早,就听见韩明潇跟韩旻撒娇的声音。
“哥,你对我最好了,就帮我跟爹爹说一声嘛。”
“谁让你学艺不Jing,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哥,你看看人家余山,跟我一般大,都游历过多少地方了。”远山才刚出房门,就被人抓去挡刀了。“我也想增长见识,积累经验。”
“潇潇,你从来没有独自在外过,江湖可不比咱家。”
“我就在成都府待着,保证不出去闯祸。而且,不是还有陈公子也在嘛。”韩明潇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继续说:“你跟爹爹一直都忙,回家也是我一个人待着。难得这次有朋友一起,也没什么危险,我过两天就回去行吗?”
韩旻捏了捏明潇rou嘟嘟的脸颊,无奈的回道:“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了,让赤留在这里保护你,不许故意丢下他。”说完,转向远山和陈清昀,“我有事不得不走了。舍妹顽劣,就麻烦二位多担待了。”
陈清昀一面应承,一面腹诽道:就她这样的,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
“韩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护她周全。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麻烦您。”
“什么事?”
“是前几日孙老三杀人之事。明潇说西南荒地归属韩家,所以由您出面比较合适。我想请韩大哥派一名资历老的灵去那里找一个被驱逐过去的,对赵家心怀不满的灵。”
“嗯,此事既然在那里发生,韩家理应找出这个隐患。”
“那就麻烦您了,一旦找到请尽快通知我们。”
“好,潇潇就拜托了。告辞。”韩旻带着一干人等匆匆离去了。
远山和陈清昀的想法不谋而合,抓住那只灵体,他们就有了和赵元朗见一面的机会。只有韩明潇不明所以,不过也并不影响她野马脱缰的欢快。
几个人在小摊上吃完了抄手,往热闹的东市上闲逛之时,司庐带着卷宗到了。这桩惨案是当时少见的大案,所以记载十分详实。包括赵家当时的人员情况,事故的详细过程,在家臣的部分找到了白鹤的名字。后续的逐灵事件虽然与之相关,但并无直接联系,也就并未记录在册。
与他们在悬崖上听到的大同小异,陈清昀简单扫了几眼,连同另一本赵氏谱系一起收进了袖口,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再详读。
七十年前的事件,恐怕祸根在两百多年前赵玄泽和白鹤寻访地灵珠时便埋下了。至于为何被人所知,以及为何会在当时爆发,还得和赵元朗细谈后才能知晓一些线索。眼下,他们除了等待,也做不了什么。
白鹤那边,虽然他有赴死的决心,远山仍不愿走到那一步,留下大鹏在崖壁守护。
韩旻走了以后,赵家对他们的监视就松懈了不少,可能确实没人把三个小毛孩放在心上吧。
东市上有一些金发碧眼的胡人,他们穿着长靴和色彩明艳的衣裙,有跳舞卖艺的年轻人,也有售卖胡国瓷器用具的商人。三人走几步就驻足观看一会,远山忽然感到后背一股凉意——是灵的气息。
几人不约而同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可能是外来的灵,那只能是城里新生的。远山给陈清昀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走,自己再找找。
直到他们一群人走得看不见了,远山才又感受到了那一股气息。在两间土屋狭小的巷子里,有一个小孩子的身影,是新丧魂。
“弟弟,你怎么在这里?”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男孩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开始跑起来。
他这是让我跟着他,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远山从男童周身散发的灵气中感觉到绝望的意味,来不及多想,跟着他跑了起来。
平西路——
这地方太熟悉了,前两天刚来过,远山心里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男童跑到一间破旧的房子前面,不见了。这……是孙老三的家,但和前几天看起来不同了。好像被人打砸过一般,窗子破了,门板也只剩下一半。
这里发生了什么?
远山冲进屋里,孙老三的媳妇和一个男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地上破碎的碗里散发着类似苦杏仁的气味,远山曾在一次随父亲处理事务时闻到过,是信石的味道。残留的气息里,分辨不到别人来过的痕迹,这位母亲带着幼子一同结束了生命。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远山低头站在旁边,不知该说什么好。赵家人来得很快,赵元朗狐疑的看着远山,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带我来的。”
“你走吧,这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