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肆意出身好,又得景祐帝疼爱,就是在薛家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赵王妃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崔肆意夫妻和顺,长辈疼爱,将来子女成群,承欢膝下,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崔肆意明白她的意思,笑yinyin道:“我都晓得的,母妃放心。”
两人说完体己话,赵王妃就拉着崔肆意向院子里走去,毕竟也不好冷落女婿太久,谁知正好瞧见崔绍站在花园里,拿着剑指向薛景恒的胸口。
崔肆意慌忙丢开赵王妃的手,一只手提着裙摆,向花园里跑去。
“你没事吧?”
崔肆意绕着薛景恒来来回回转了两个圈,见他毫发无伤,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又略带怨气地看向崔绍:“他又不和哥哥一样,天天在军营里历练,哥哥和他动什么刀剑?万一伤到他怎么办?”
“啧啧!从前听旁人说女生外向,我还不信,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实话给你放这了,刚才如果不是你出来,让他分了心,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指不定到最后被剑指着的是我!”
崔绍实在看不得自家妹妹这样护着一个男人,明明小时候他和别人打架,妹妹都是无条件向着他的,怎么一嫁了人,就都变了?
赵王见崔肆意怒气未消,也上前解释道:“阮阮,阿绍说的是真的,女婿的剑法真不差,我瞧着和阿绍也不相上下。”
薛景恒捏了捏崔肆意的手心,以示安慰,然后对着赵王和崔绍拱手道:“多谢岳父和大舅兄夸奖,我没事的时候也会练一练,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崔绍不屑地撇撇嘴。
装什么大尾巴狼?只是强身健体的话,能和他吃饭的本事一样?指不定私下怎么勤学苦练了,现在却在小姑娘面前装云淡风轻!
是显示自己天赋异禀吗?
还不是为了博好感!
这时,赵王妃也走了过来。
只见她嗔怪地瞪了赵王一眼,轻斥道:“刀剑无眼,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知道在旁边劝着些?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得,儿子没错,女婿也没错,错的都是他!
不过,这话赵王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还是连连称是。
崔绍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中午吃午膳的时候,已经忘了这茬,又像往常一样,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还时不时给薛景恒夹两筷子,以示地主之谊。
眼看着盘子里的小酥rou就剩最后一口了,崔肆意伸手去夹,没想到却被动作敏捷的崔绍截了胡,不由瘪了嘴。
崔绍慢条斯理地吃完后才道:“我以为你不吃了。”
崔肆意扁嘴:“我打算放到最后吃的。”
崔绍笑意更浓:“怎么妹夫在场,不好意思一下子夹太多?”
崔肆意被戳中心事,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崔绍也不甘示弱,向她做了个鬼脸。
谢令仪受不了自家夫君的幼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赵王就更直接了,语调悠悠道:“我看阿绍多吃了块rou,有力气了,明日清晨起来,就多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吧!”
见崔绍苦了脸,崔肆意立马又眉开眼笑了。
一旁的赵王妃看向薛景恒,略显尴尬道:“王府的日子,倒还没那么拮据,只是这俩孩子从小吃饭就爱抢着吃,让景恒见笑了。”
“不会,很有趣。”
薛景恒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他父母早逝,即便是早些年父亲还在世时,也未和他同桌吃过饭,说是怕把病气过给他,母亲则整日围着父亲转,也无心照顾他。
在他印象里,每次听完先生授课,回去还未和母亲说上两句话,就被母亲派人送到了伯父伯母那里。
所以他虽是六岁那年失去双亲,但其实从三岁那年父亲病重后,就已经跟着伯父伯母生活了。
伯父伯母待他很好,就是待亲生子也不过如此,可到底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且伯父伯母都是循规蹈矩的人,饭桌上也从不说话,虽然合乎礼数,却多少冷清了些。
现在看见崔肆意和崔绍这般,心中只觉得柔软。
当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照亮整个屋子时,薛景恒和崔肆意主动告辞。
赵王妃纵是心中不舍,却也知女儿正值新婚,在娘家留宿不好,反正两家离得不远,以后常来常往就是了,于是和赵王一起将两人送上了马车。
崔肆意一上马车,就靠在了车壁上,一脸困倦。
薛景恒轻声道:“昨晚没睡好吗?”
崔肆意点头:“嗯,你昨晚没在我身边,我有些不习惯。”
薛景恒无奈,他就和她一起睡了一晚,她怎么还养出习惯来了?
崔肆意在心里偷笑,其实是因为她最近买了一批好看的话本,昨晚睡不着,就翻出来看看,没想到一时没注意,就睡得晚了。
看来薛景恒和她分房睡,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