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竟然相信了,也太单纯了吧!
夜渐渐深了,院子里也没了动静。
崔肆意却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把一旁的薛景恒都扰得睡不着。
薛景恒转身看她。
只见崔肆意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道:“薛景恒,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好像有点认床,睡不着……”
薛景恒温声道:“我不会讲故事。”
崔肆意不满地嘟嘴:“那念首诗也行啊!”
薛景恒思忖片刻,终于想到了一首。
“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
虽无好友?式燕且喜。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
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薛景恒止了声音,小心翼翼地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自己也睡了过去。
第33章 保佑 只爱我一个人。
第二日清晨, 鸡还没叫,薛景恒就醒了。
也不是他不想多睡会,实在是崔肆意太闹腾了, 一会儿勾住他的腿,一会儿往他怀里钻, 本来昨天随口说她睡觉不老实,还觉得冤枉了她, 现在看来, 这话一点儿不假。
薛景恒转身, 想看看让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只见崔肆意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散在身下,更衬得一张小脸莹润如玉,只是昨日还穿得好好的中衣此时领口微张, 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锁骨Jing致,肩头圆滑,甚至连肚兜上鸳鸯戏水的图案都能看见。
薛景恒不敢再看,随手从架子上取过衣服穿上, 就匆匆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 薛景恒回房陪崔肆意用早膳。
这时,崔肆意已经梳洗完毕, 她今日穿的是红白相间的齐胸交领襦裙, 梳的是百合髻, 发间簪一支梅花白玉簪,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 耳上挂两只红珊瑚耳坠,整个人看起来既喜庆又娇俏。
“等会儿用完膳,我们先去祠堂祭祖, 拜见父亲母亲,然后再到正堂见过伯父伯母他们,一起用午膳。”
薛景恒一边吩咐丫鬟将早膳摆上来,一边向崔肆意解释今天的行程。
崔肆意用了两个蒸饺,一小碗绿豆百合粥,就撂下了筷子,捧着脸儿等薛景恒。
薛景恒夹了一筷子藕片,轻声道:“倒也不必这么急。”
崔肆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可能是因为第一天见长辈,我比较紧张。”
薛景恒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待用过饭,茴香为崔肆意披上雪白团花斗篷,薛景恒就牵起她的手,一起向薛府西南角的祠堂走去。
薛府的祠堂很大,黑墙灰瓦,一踏进去就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堂屋顶上高悬黑底金字匾额,上书“宁静致远”四个大字,想来就是薛家的家训,堂屋下面密密麻麻地立了许多牌位。
薛家百年世家,人才辈出,需要供养的祖先自然也多。
“哪两个是公公婆婆的?”
崔肆意小声询问,实在是这牌位太多了,又不许人靠近些,根本看不清啊!
薛景恒用眼神指了指最右边靠下面那两个。
崔肆意点点头,一会儿上香的时候,就有意往右边凑了凑。
“薛家的列祖列宗,公公婆婆好,我是薛景恒昨天刚娶进门的妻子,我叫崔肆意,小字阮阮,你们在天上想叫我的话,可以直接叫我阮阮,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薛景恒的,公公婆婆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薛景恒嘴角一抽,在天上要怎么叫她?
“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公婆婆在天上保佑薛景恒……”
所谓的不情之请就是请父亲母亲在天上保佑他吗?
虽然在薛景恒看来,这也不算什么不情之请,但还是觉得心中微暖。
阿嚏——
崔肆意揉揉鼻子,继续道:“保佑薛景恒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千万不要被外面的小妖Jing迷了眼睛……”
薛景恒不禁抚额:“祠堂重地,不许胡说。”
崔肆意不理他,恭恭敬敬地对着牌位鞠躬三拜,才将香插在了香炉里。
两人出了祠堂,又向薛律和周氏所在的正堂走去,谁知刚过了走廊,就远远瞧见薛律和周氏一行人早站在了堂外等候。
自己父王和母妃尚且不敢让德高望重的薛律这般等他们,更何况是她?
于是也不管身边的薛景恒如何,只是自己快步向前走去。
到了近处,见众人又要向他行礼,崔肆意一把扶住周氏:“伯父伯母快别折煞我了,我小字阮阮,伯父伯母叫我阮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