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从小就是个孤儿,他不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抛弃,还是出生时父母就早亡。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他曾经羡慕过大街上有父母拉着手的孩子,羡慕过游乐园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也无理由地朝照顾他的院长发过脾气。
“你为什么不帮我找找我的父母!我不想呆在这个破孤儿院了!”
逆反期的他一反乖巧的常态朝年迈的院长发脾气,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躁动,他察觉到了自己与他人的差距,他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
他气愤,为自己感到委屈,凭什么自己不能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在一个雨夜,他趁机跑了出来,他想去找自己的父母,或者,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呆在这破败的孤儿院!
第一次出走就打击了他的信心,让他感受到了社会的残酷,饿了几天的他无助地缩在角落,开始想念院长。
那个白胡子的老爷爷,总会温柔地给他讲故事,他哭地稀里哗啦,渐渐抱住自己的膝盖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他又回到了那个孤儿院,白胡子的老爷爷坐在他的床头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小伙伴们冲上去着急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那一刻,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意识不清楚的最后一秒,苏木脑海中想的还是白胡子院长,如果他死了,爷爷该有多伤心,还有孤儿院的孩子们,都还需要自己的资助……自己,还不想死啊……
可能是求生的信念太过强大,他的灵魂又重新进入了新的身体,获得了新的身份,成为了备受宠爱的小侯爷,他总感觉是自己抢了别人的宠爱,这本是属于那个人的。
无论是夫人对他的溺爱还是易寒对他的忠诚,以及傅丝浅对他孜孜不倦的温柔,其实都是自己抢来的。还有现在,站在他面前对他温柔笑着的父亲。
“我听傅先生说你最近听话了许多。”
苏清爱怜地摸了摸苏沐的头,牵起他的手。
“这样我就放心了,毕竟,我总不能一辈子护着你。”
常年征战的将军面容刚毅,轮郭分明的脸上有一道征战时留下的疤痕,苏沐小时候经常被他这有些可怕的疤痕吓哭。他那时候也只有十七岁,无奈就把小小的苏沐托付给自己的表姐照顾。后来,苏沐习惯了叫表姐母亲,的确,孩子是需要母亲的。苏清在征得表姐的应允后,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府里,做了表面意义上的夫妻。
有时候在外面累极了的时候,苏清总会想起软乎乎的小孩子,可又怕贸然出现在面前时吓到他,想了个办法,把自己的头发垂下一缕遮住眼角可怖的疤痕。这下小孩不怕他了,每次他回来都欢天喜地地扑上来,用软乎乎的nai香小脸蛋去蹭他的脸。
他怕刮疼小孩子柔嫩的脸,想把他推开,可小孩不愿意,像块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nai香nai香的小糖块。
“父亲。”
苏沐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看着已经十九岁的苏沐踮起脚尖,白白嫩嫩的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撩开自己头发,露出可怖的伤疤。
苏清下意识想制止。
“超级帅!”苏沐朝他竖起大拇指,“这都是军功的伤疤,酷毙了!父亲这么厉害,可以教我一些武功吗?”
苏清欣慰一笑,点了点头,他的孩子,果真长大了。
“今晚,还要在这里休息吗?”
傅丝浅看着已经熟练地铺好自己被褥的小少爷。
“那个……”小少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委屈巴巴地诉苦:“我的房间没有先生的睡地舒服!”
“哦?”傅丝浅挑眉,定定地看着低下头心虚的苏沐,“是因为月清歌和付诀吗?”
“我……”
“你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是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也不会这样躲着他们了吧。”傅丝浅把苏沐的被褥铺在床上,又加了一块枕头,“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和他们说实话,调着他们也着实不对。”
“那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喜欢是什么感觉啊?”苏沐站起身,坐在傅丝浅旁边,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傅丝浅垂眸,沉默半晌,“没有……”
“不过喜欢,大抵就是想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会不自觉想起他,一看到他,心里就会很开心。”傅丝浅顿了顿,道:“书上都是这样记载的。”
“可是……”苏沐皱着一张小脸,苦闷道:“书上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月清歌他身体这么差,风一吹就会倒的感觉。我怕要是再刺激他,而且,我之前还不小心侵犯了他……”
“什么?”一向温柔端庄的先生脱下外衫的手僵在原地,“你和他?”
“先生,我不太清楚你们的规矩,要是污了一个人的清白,是该娶了他的吧。不管怎样,都不能再次伤害他。”苏沐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里话:“可我对月清歌除了愧疚和自责之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感情了,要是娶了他,也无法全心全意地爱他,这样就对他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