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爸去下馆子,找服务员要了很久的辣椒酱都没人送过来,结账的时候我脸色不是太好,就问了句为什么我要的辣椒酱一直都不给我。你爸觉得我很丢人,很不可理喻,认为我在故意找茬,很没素质,回家的路上我们就吵架了,他一气之下说离婚,我同意了。”
王雪新笑了笑,回忆起陈年往事,似乎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两人离婚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碟没吃到嘴里的辣椒酱。
可谢青寄却知道,父母之间积怨已久,问题不是出在辣椒酱,而是王雪新在外受到不公平待遇时,父亲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母亲的表现很不可理喻。
他连服务员都能体谅,却体谅不了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王雪新,对妻子的苛求与软弱,是压死王雪新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妈,这些年你是不是觉得亏欠了我们,才一直想要让哥哥姐姐早点结婚,有一个自己的家庭,那如果以后有人可以担负起照顾他们的责任,你还会这样想吗?”
谢青寄直直地看着王雪新。
王雪新笑了笑,平静道:“我以前也想要一辈子保护你们三个,可小鸟长大了,总会飞走的啊,以前觉得妈妈是保护你们的鸟笼,长大了,鸟笼就成枷锁了。”
“哎,算了,不说了,回家吧。”
她从秋千上起身,中年发福的身体猛地站起时有些吃力,眼前突然黑了黑。王雪新头皮一阵酥麻,慌忙扶住谢青寄的胳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视线。
谢青寄担心地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生你的时候落下的老毛病,猛地站起来就眼前发黑,放心吧,妈每年都按时体检,不碍事。”
她扶着儿子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有些绷不住,鼻头一酸,失落道:“小谢……上次你过生日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妈好像又自作主张,把事情给搞砸了。我都当了三回妈妈,怎么还是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