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哼笑一声,“你还没演够吗?如果你的回礼是这个,那可是恩将仇报,大可不必。”
白屿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受伤的神色,嘴唇一扁,委委屈屈地道,“我没有在演。而且为什么是恩将仇报,难道大人嫌弃屿儿吗?”
“别闹,真要回礼,你把这收拾了吧。”沈相说着丢给了他一块抹布。
“别呀,大人。这太简单了,哪里算什么回礼呀。”白屿稳稳当当地将抹布接住,仔细地将桌面擦拭干净。一面忙碌,还抽空抬起头来朝人抛了个媚眼,软着嗓音道,“难道大人还不清楚我的本事吗?”
他说着忽而探过身凑近沈相,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压低了嗓音哑声道,“在政事堂里,难道我伺候得还不够舒服吗?”
沈相闻言不由面上微热,忙侧身往后躲了一躲,低声斥道,“胡言乱语!不知羞耻!”他说着抬眸望了一眼天色,将对方手中的抹布夺过来,“天色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去。”
白屿闻言像是变戏法一般,脸上立时做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语带哽咽地道,“大人,您一直想把我打发走,是不是因为那个魏公子晚上要给您介绍新人,您嫌屿儿待在这里碍手碍脚,是不是?”他说着还颇为逼真地抽了一下鼻子,“您果然是不喜欢屿儿了吗?”
沈相见人双眸shi润,虽明知晓对方是在演戏,可难免还是有些心软。他不忍说什么重话,只好轻叹一声,无奈道,“不是,你不要闹,快回去。”
白屿却更加委屈了,呜咽着不依不饶地道,“那是为什么?您就是不喜欢屿儿了!”
沈相见人无理取闹至此,也不打算再顺着哄了,不由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不走,难道还想在这里住着吗?”
“不可以吗?”白屿说着哽咽了一下,“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昨日还说只爱我一个,现下有了新欢就把旧爱忘之脑后,甚至还想把他赶走!”
沈相见人越说越离谱,终于忍无可忍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抬手狠狠一拍桌子,怒斥道,“白屿!你这般爱演也不必做官了,赶紧找个戏班唱戏去吧!”
很少有人能将沈相气成这副模样,白屿可谓天赋异禀。若是其他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白屿却丝毫不惧,不仅不躲反而凑上前去将人拍在桌案上的那只手捧起来心疼地轻轻吹了几下,而后继续向着人哭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魏公子送来的那些人?”
沈相见状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稍稍冷静了一些。他被白屿气到不小心把这一茬给忘了,但是他又不是真的断袖,那还能怎么处理?他随即想到魏明琰是误会自己了,若是让他传了出去,日后再解释便有点麻烦,不由又有些恼火,将手抽了回来,抬眸狠狠剜了白屿一眼,冷笑道,“怎么,难道本官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汇报吗?”
白屿不由眼神一暗,面上还是委委屈屈地开口道,“难道大人是准备将他们都留在相府吗?”
沈相心道,那不然再给送回去?他还讲不讲信用了?这都是谁惹出来的事?
他冷声斥道,“本官要怎么处理与你何干?”
白屿闻言脸上那副委屈的表情立时收得干干净净,他笑了一下,咬牙沉声道,“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相见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心中莫名发怵,又不愿让对方看出来,便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没有搭理他。只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正欲拿去洗,手却被人按住了。
白屿道,“放着我来。这个我还是会的。”
“那你去。”沈相也不跟他较劲,索性坐下身来给自己斟了杯茶。
白屿站在原地不动,敛眉道,“你不吃面,就吃了那些糕点能饱吗?还是说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一趟给你带些回来。”
“不用。”沈相垂头抿了一口茶。
白屿像是没听见似的,麻利地将碗筷都洗了,自顾自地接着道,“那我就随意给你带了。”
“真不用。本官要回屋歇息了,白学士自便。”沈相说着便站起了身。
“自便?”白屿笑了一声,“意思是我可以留下来了?”
沈相不由无语地挑了下眉,“我何时这么说了?”
白屿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哭道,“可是我真的不想走嘛,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沈相闻言不由有些头疼,抬手抚了抚眉心,半晌轻叹道,“败给你了,你自去挑一间客房住吧。”
“不用不用,我和你住一起就行。”白屿用巾帕将手擦干净,双臂从人身后搂住对方,“大人做的面太好吃了,下官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沈相不由哼笑一声,抬手将对方推开,“不过是一碗面而已,白学士未免也太好骗了。”
白屿低笑一声又凑上前来,俯身贴近人的耳畔,压低了嗓音轻声道,“若对方是你,只要轻轻勾一勾手指就够了。”
沈相不由侧头微微躲了一下,闻言莫名有些脸热,忙抬手将人推开,妥协道,“隔壁。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