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nai——”李蔓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可要说愧疚,她又何尝不愧疚,她占了小蔓儿的身体,享受的是两世都没有的宠爱。
宋逾:“63年,杨宏远一家外出游玩,遇到了恐怖袭击,一家四口,只有杨宏远和长子还活着……”
李长河惊得手里的烟丝落了一地。
赵金凤抱着李蔓“哇”的一声大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啊~”刚知道自个儿的身世,母亲和小哥就没了。
“阿nai你别哭,呜……我不苦,”李蔓忍不住跟着呜咽道,“我有你和阿爷呢。”
宋逾掏出帕子给李蔓和赵金凤擦了擦脸:“当年对外公布的是一家四口全部罹难,阿爷、阿nai,这事你们别说漏了嘴。”
赵金凤抽噎着点点头,李长河狠狠抹了把脸:“这事都有谁知道?对你的前程会不会有影响?”
“省城军区袁承康一家,认出小蔓的是他母亲,他母亲是韩丽珠的姑姑,有这一层关系在,他们只会帮忙瞒着。”
李长河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是他不愿意让孙女认祖归宗,而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前程,现在不能认。
“韩丽珠的父母身体不是太好,他们想来看看小蔓。我们当时没有答应,主要是觉得,这事没先告诉你们一声,就认下了……”
“这有什么,”赵金凤吸了吸鼻子,揽着李蔓道,“我巴不得多几个疼小蔓呢。”她跟老头子,这些年不敢生病,不敢放松对身体的维护,为什么,还不是怕他们走了,小蔓没了亲人,受了委屈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见可以,”李长河理智道,“明面上不能认。”
赵金凤愣了下,忙跟着点了点头:“对、对,宋逾刚大学毕业,正是往上走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个受了影响。”
宋逾也有顾虑,倒不是什么前程,而是被杨家那些人惦记的遗产,早已收归国有,可是杨家人不知道啊。
知道了小蔓的存在,还不得手段百出的闹起来。
宋逾不怕他们闹,惹烦了,爪子给他们折了就是,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接下来他有任务要去金三角一趟,没时间处理他们:“那我明天给袁家回个电话,让他们通知韩家外公外婆过来。”
“亲家长得跟小蔓像不像?”赵金凤担心道。
“你没听宋逾方才说吗,”李长河道,“两口子病了多年,就是有几分像,头发一白,再带一脸病容那也不像了。”
赵金凤想想,放心了不少:“那让他们来吧,正好参加你们的婚礼。”
李蔓瞅了瞅李长河、赵金凤的脸色,见两人一点也不介意她认这门亲,松了口气,抱着赵金凤胳膊的手紧了紧:“阿nai、阿爷,杨爸爸将我交给杨玉莲时说,要我等你们百年之后,再认祖归宗。”
赵金凤摸着她的头,哑声道:“你爸仁义,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丽珠跟小儿子刚离开那几年也不知道咋熬过来的。
李长河看着照片里一身长衫的男人,转头问宋逾:“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宋逾脑中闪过前天李蔓说的高考恢复、改革开放:“短则五年,长则十年。”
“那就好、那就好。”他再努力多活几年,指不定就等到了。
当年他将小蔓交给了他们,他和老伴走前,也得将小蔓交回他手里,有了亲爹撑腰,他的小蔓就能活得肆意洒脱些,日后不管宋逾往上走得多远,想要欺她都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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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在八月初九,韩修贤接到电话,一边让自己的学生帮忙买车票,一边提笔列了张单子。
赵如心则扣开床头的暗阁,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来,打开,里面是一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银锁,这是当年知道闺女再次怀孕,她找人专门为孩子定制的。
54年,是马年,元宝形的锁头上,雕着小马驹,旁边刻着她对孩子的祝福,一面是“平安喜乐”,一面是“健康长寿”,下面坠着三个铃铛。
因为时常摩挲的缘故,快20年了,还是一片锃亮,不见一点因氧化而有的乌黑。
“如心,你快来帮我看看,我给小蔓写的嫁妆单子怎么样?”
赵如心小心地将平安锁重新用红布包了放回盒内,弯腰塞进暗阁,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出了卧室,走进书房,接过丈夫手里的单子扫了眼,丢开,推开他,拿起笔,自己重新写了一张。
“就、就两身衣服?”
赵如心白了他一眼:“不是有存折、房契吗?把这两样带着,谁还敢小看她!”
韩修贤觑了妻子一眼:“还在生女婿的气呢?”说实话,他也气,娘的,杨宏远那个gui孙真不会办人事,小外孙好好的活着呢,你便是想送人,你也得跟我们商量一声啊,又不是不让你送,怎么就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护士说“人没了”。
见妻子没吭声,韩修贤又道:“我觉着吧,这事咱家丽珠肯定是知道并同意的,不然那几年杨宏远能给杨玉莲那芽子寄那么多东西?”
“都死了十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