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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爬起来,“我!我去叫人!”

    “别去,”霍昀抓住他的手,一把拽下来,紧箍在怀里,“别去,就在这儿陪我。”

    “我在这儿有什么用啊!”时青禾挣扎了两下,又怕压着他压根莫须有的伤,“我去找人,去医院!”

    霍昀紧抱着他不放,用下巴压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忽然低下来:“要是我就在这儿,再也站不起来了,你……跟不跟我?”

    在这阒无人声的大漠,时青禾也不得不重新安静下来,哽咽着,郑重地吐出一个字:“跟。”

    怀抱陡然收紧,男人的手臂像一条生长到壮年的蟒,挤压着他的肩背和腰肢,在他恍惚能听见身体内部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前,霍昀松开了他。

    “有你这句话,前半辈子算值了。”

    时青禾孤寂地跪坐在沙土上,那种紧拥到窒息的感觉犹绕在身,他呆呆地看着霍昀笑起来,意识到受了欺骗,恼怒地抡起胳膊一拳过去。

    “诶!”霍昀身子一躬,躲过了这一拳,用破招之后攻击姿势冲过来,时青禾下意识地闭眼,被重新拥抱住,沾着沙粒的手指抹上他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放开!”时青禾用力推他,推不开,眼泪淌得更凶:“霍昀你个混账!”

    霍昀眉开眼笑,觉得自己真是贱,怎么被骂还高兴上了。

    时青禾那张嘴啵吨啵吨地吐字儿,嘴唇内侧红软的肉,湿漉漉地翻出来缩回去,吐着热气,可爱得很,他忍不住上去亲他一口,时青禾嚼草似的咬他伸进去的舌头。

    草食动物的咬噬毫无攻击性,有一点疼,但不要紧。时青禾像种美丽而有毒的植物,唾液可以使人麻痹发热。

    霍昀一吻着他就想发情,他吮着他嘴里的甜汁儿,那液体经过喉头,食道,胃袋,熔化的金块儿似的坠到体腔最底部,要他的命了。

    时青禾原本怒不可遏,但衣服被撩起来让那颗混账脑袋钻进去,他就什么都软了,连应该勃起的地方也软得像垂下来的兔子耳朵,可怜兮兮地被夹在布料里磨蹭。

    霍昀的手掌抚摩着他的背,指尖的沙粒碎碎地落进后腰。他仰起脖子,看到一轮高而明亮的月亮,像神的慧眼,注视着地上无媒苟合的两个凡人。

    没有风,但呼吸如飓风相博弈。

    时青禾却平缓了下来,骑马信步似的起伏。这和骑马的要领很像,肩膀持平不动,腰胯给出规律的力道。

    “这是什么?”他披散开的长发被拨开了,男人的手指在耳后摩挲。

    “以前受的伤。”他回答,“很久以前了。”

    霍昀用指腹摸着那一片紧绷光滑的狭长皮肤,边缘有轻微的皱缩,他凑近去看,但时青禾偏过了脑袋。

    “别看。不好看。”

    霍昀没有想过这个形容词会出现在时青禾身上,他是很好看的,是那种邋遢和疯癫都扭曲不出不美观的好看。

    “不可能,让我看看,”霍昀追着他躲闪的下巴亲吻,“看看,就看一下。”

    这近乎于撒娇了,时青禾无可奈何,伸手将头发拨到一侧,偏过脑袋暴露出脖颈。他的脖子很白,因为月光的缘故更白,像某种工艺蜡烛的表面,白腻而低温,肌理优美如雕琢过的石膏局部。一条长长的疤痕从耳背后直爬到后脑勺,那里的皮肤更新嫩一些,但边缘的色素沉着昭示着此事已是旧闻。

    这道伤疤让霍昀着迷,他几乎忘了他们正在进行着情事,为突然得到窥探时青禾过去的机会而兴奋异常。

    “这是怎么搞的?”

    “……车祸。”时青禾回答,并察觉霍昀好像很想听,如果他想听,说一说也无妨。

    “大概……十年前吧,我做过练习生,最后一次赶通告回来,好像是凌晨两点钟吧,有人闯红灯飙车,撞了。”他好像是真的不太记得了,也可能只是需要喘息,“没什么大事,只是把脸伤了,养了几个月。后来我也就不做那一行了。”

    “留长头发也是因为这个?”

    “嗯。”

    霍昀在脑子里想象二十岁出头的时青禾混在一群小男生里蹦蹦跳跳,想象他还是短头发的样子,青春懵懂——太奇妙了,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青禾。

    时青禾参不透他的脑内意淫,以为他介意这个狰狞的长疤。可是,他又不能信霍昀是这样一个看重皮囊之辈。

    “笑什么?”他推了霍昀一把,“我知道不好看。”

    “不是,我没有觉得不好看。”霍昀用力一拽披在身上的外套,惯性把外套撒网似的铺开半扇,然后他笑着把时青禾扑倒在外套内衬里,像一条寻着肉香的大型犬类一样嗅闻那道裂缝般的疤痕。

    “我就是好奇你还不是个霸道总裁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是叫霸道总裁吧?我听人家说的。”

    时青禾一万个委屈。他还霸道,他就差没把霍昀供起来了——还是肉身上供那种,就这样还没追到手,还扣一霸道的帽子。

    霍昀对问答时间失去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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