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轻微脑震荡,局部软组织扭挫伤,全身多处淤青,脚踝扭伤,还有最严重的的伤——手腕脱臼。
检查单被保镖丙递到喻宸乐手里,他看也没看,轻描淡写地放下,顺带瞟了眼病床上的人:“他什么时候醒?”
刚做完手法复位,被简单处理过伤口的何清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若是他的脑残粉看到了指不定得有多心疼。
保镖丙站得比电线杆还直:“医生估计短时间醒不过来,可能明后天。”
喻宸乐敛眉,心里对何清的评价更是差了几分:“伤势很严重?”身为主角,身体素质这么差还能当演员?
保镖假装没听到,目不斜视,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喻总连检查结果都懒得看,对何清也不见往日嘘寒问暖,恨不得把人捧在手里的痴迷;更别提刚进病房就想把人叫醒,一副速战速决,赶紧办完工好回家休息的架势。分明是正在处在气头上,此刻当然没人愿触这个霉头。
【宿主……我们明天再来也可以。】005小声提议。
喻宸乐不打算如它的意,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处理完:“005,弄醒他。”
005快没脾气了。
能把主角往死里折腾还没半点心理负担的宿主,它只见过喻宸乐一个,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担心主角哪天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领教过喻宸乐的行事风格,005不敢再多话,凭空造出一丝电流,注入何清的大脑皮层。
何清的眼皮无力地颤动几下,虚汗渐多,太阳xue绽出青筋,似乎在遭受巨大的折磨。不多时,他头痛欲裂地醒来,手腕一动便钻心地疼,眼神迷蒙涣散,如宿醉一般。
“嘶——”何清意欲坐起身,却无意中牵动伤口,痛得冷汗淋漓,身体又无力地倒回去。
身躯像是被轮胎碾碎绞断,全身泛疼,他思绪混乱,记忆闪现大段的空白。
“醒了?”
好不容易撑起身,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与他朝夕相处,对他关怀备至的金主。喻宸乐双手交叠,坐姿略显放松,沉静的眼眸似融进冬夜。
分明是同一个人,分明是同一张面孔,何清却无端地打了个冷颤,仿佛被天敌扼住脖颈的动物,寒毛直竖,良久才恢复正常。
喻宸乐的视线扫过何清紧绷的嘴唇,语气如常地问道:“做噩梦了?”
“噩梦?应该是吧……”何清头脑昏沉,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喻总,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事发突然,你从楼梯上摔落,我就第一时间送你来医院了。”喻宸乐隐去了关键部分。
“摔下楼梯?”何清吃了一惊,埋怨的刺耳话语脱口而出,“我怎么会摔下楼梯,你没第一时间发现?”
换作任何人估计都无法忍受何清的聊天方式,更别提地位尊崇的原主。
小明星与金主的角色仿佛被调换,卑微可怜的小明星眼高于顶,咄咄逼人;叱咤风云的总裁反而眼盲心瞎,视尘为宝。
哪会有英俊多金,才华横溢的总裁爱上一个平凡无知,自以为是的小人物,还心甘情愿地扶贫呢?何清的骄纵无礼,指责埋怨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荒诞不经。
不过,他看起来确实没怀疑到自己身上,若是拥有记忆的何清,绝不该愚蠢地再次激怒他。
想到此处,喻宸乐反而收敛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关怀的笑意:“也许是你准备下楼倒水喝,没看路踩空了,下次小心点好。”
伤处隐隐作痛,何清从没受过如此严重的伤,自己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偏生喻宸乐没像以往那样温声安慰,还隐含责怪他的意思,一颗心酸胀难当,似泡了柠檬水,委屈得不行:“我这么难受,你还要怪我……”
泪雾在眼中氤氲,何清抿着苍白干裂的唇,艰难地挤出一句:“我还有戏要拍,有代言要接,怎么可以住院?”
说着,就想爬起来,苦于没有力气,除了折腾出汗和撕裂伤口以外起不了半点用处。
其实他有点尴尬,按理说喻宸乐应该马上来扶着他,哄他几句的,但现实并没有按他的想法预演。
喻宸乐不为所动,还换了个更舒坦的坐姿,他似琨玉般俊朗的面上波澜不惊,莫名显得凉薄,就跟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看何清做戏。
何清在他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
何清恼火中夹杂着几分不安,他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毫无征兆地投下一颗深水炸弹:“何清,你有想过结束这段关系吗?”
这话如一声惊雷在何清心里炸开,炸得他大脑嗡嗡作响:“你说……什么?”
喻宸乐不等他从震惊里缓过神,摊开手,用体谅而温和的口吻继续说:“结束这段关系,对你我而言都是好事。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正好我也想换换口味,不如到此为止。”
何清已经无法理解他的话,喻宸乐怎么敢抛弃他?喻宸乐不可能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