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亭,你冷静一点。”他迅速将眼神躲避开来,同时抓住谢湘亭的手,好让她不再轻取妄动。
谢湘亭见他抵抗,并未有丝毫的退让,唯有羞愤之情涌上心头,一时顿感怒火中烧,借着酒力,声调也提高了几分。
“盛扶怀,你想反悔?”她目光一冷,如含了冰刀,不等盛扶怀回答,便命令道,“你反悔也没用,既然来了,就不许走了,你只能对我好!既然上一世没有缘分,这一世便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强扭的瓜,多施点肥便是了!”
盛扶怀愣住,“湘亭,你说什么呢?…”
谢湘亭估计是说话时脑子不太清醒,都开始乱用词语,但意思却十分明了:这一世,她想要的,谁也别想再夺走!她就算是强夺豪取,不择手段,都无妨,她一定要得到,绝不忍让!由不得盛扶怀再反悔!
“你之前说过,这一回要补偿我,对我好,我信了,你便反悔不得了,若是你再改变心意,我便杀了你!”
她又凑近了一份,盛扶怀急忙别过头去,不知该如何对应。
谢湘亭见他躲避的神态,吼道:“你不信?”
盛扶怀忙道:“信……”
他抓住谢湘亭的手,长吸了一口气,半哄道:“湘亭,你别闹了好不好。”
谢湘亭不依不饶道:那你说,你会不会反悔。”
盛扶怀道:“不反悔,我若负你,天诛地灭。”
他说完,心里一阵绞痛,有一股无法言说的落寞。
谢湘亭居然让他留下来,她刚刚说,他不能反悔,他只能对她一个人好。这是他不知期待了多久的话,如今亲耳听到,他居然倍感凄凉。
他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是因为那个诅咒,他要完成自己身上的复仇任务,谋得帝位,才能打破诅咒。
继续谋反,他与谢湘亭,便只能是敌人了,不仅如此,此路凶险,还会配上更多人的性命。
可若不谋反,他便是死路一条。
不知道为何命运要如此折磨他,不论选择哪条路,都是死路。
如今他放弃了谋反的计划,这个诅咒果然起了效用,他的身体如中了□□一般,起初只是小小的痛感,他也没当回事,毕竟长年在外征战,身上有些伤痛再正常不过,但后来他的身体竟是每况日下,一日不如一日,胸口处常常作痛,连秦术看了都束手无策,不知问题出在了何处。
如此发展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时间。本想就这般混混日子,与谢湘亭在辋川过一段安闲时日,却是未料到,这病来的如此之快。
谢湘亭越是不然他走,他便越是难受,若是将来他无法履行诺言,保护她一辈子,那倒不如,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
盛扶怀心中纠结万分,理智告诉他,应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可二十余年一向自律的他,这次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谢湘亭虽听了他方才的话,但见盛扶怀的面色,却是满脸痛苦,便猜测他是在说谎。
她强行捏着他的脸,将他转过来,“你刚才说话时,都不敢看我,是不是在说谎?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盛扶怀呼吸地很深,他看向谢湘亭,心中忽然一阵触动,便犹豫了几分。
谢湘亭见他的反应,已经知晓了答案,狠狠地握了拳头,哼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说也没关系,你若不肯,我就将你囚禁起来。”
她说罢,将床头的连帐用力扯下一条,直接将盛扶怀的手捆了两圈。
盛扶怀没反抗,只觉得脑中眩晕,体内一阵翻涌,血气涌上来,随着一阵剧痛袭来,他翻身起来,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谢湘亭起身,急忙去查看,盛扶怀用手捂着嘴,但还是有一道血红从盛扶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顺着床沿滴到地板上。
谢湘亭这下酒全醒了,差点就跌坐到地上,她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去扶盛扶怀,口中惊慌道:“盛扶怀!你怎么回事?!”
她抓住盛扶怀的手,翻过来后手心里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顿时心惊rou跳,吓出一身冷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叫大夫。”
她匆匆忙忙地起身,又被盛扶怀拽住,“湘亭——”
盛扶怀又咳了几声,缓了口气才道,“不用去了,我看过大夫,大夫说,这是近日疲劳过度所致,休息休息就好了。”
谢湘亭默了一会儿,低了头道,“对不起,我刚才对你……”
她心中有些愧疚,早知道盛扶怀的身体抱恙,她便不该那样,“我不该强迫你,我向你道歉。”
盛扶怀摇摇头,“你没错,是我不好。”
他用手扶着床沿起身,显得有些吃力,谢湘亭觉得他的伤来的蹊跷且严重,担心地问道:“你的伤是从何处来的?可是之前的伤害没痊愈?真的看过大夫了吗,刚刚……那个我看还是保险起见,再叫大夫来看一下为好。”
盛扶怀拉住谢湘亭的衣角,让她坐到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