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间,她迅速找了个话题说道:“今日没能留将军在府中用饭,家父和小女心中都过意不去,小女特意备了些新鲜的糕点,给将军大人送来,聊表寸心,不成敬意,还请将军收下。”
她说罢,回头示意,沁梅便走了上来,将一个食盒递了过来,盛扶怀见她这么有诚意,送盒糕点还要特意追过来,便也没推辞,将糕点收下后,感谢道:“多谢,我收下便是,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方芷宁觉得他的语气甚是柔和,如一池春水一般在她心头撩拨着,双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垂下眸子略微羞赧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将军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
盛扶怀告了别,回去的路上掀开车帘抬头看了看日头,他叹了口气,临近午时了,他这么久没回去,谢湘亭肯定在找他,他怕谢湘亭担心,便吩咐了车夫,加快速度往回赶去。
但他的担心却着实多余了,盛扶怀在赶回浔香楼的路上时,浔香楼的大堂内就已经炸开了锅。
一名男子身后跟着三五个身躯高大的壮汉,气势汹汹地站成两排,眉毛竖起,为首之人双手抱肘,个字不高,却将下巴仰得高高的,非要垂着眼看人,明显来者不善。
这种压迫的氛围之下,程曦怒瞪着双眼,气势丝毫不减,愤然道:“不可能!你说我们店里的饭菜有问题,可有证据?”
为首的人名为郑济,双眼微眯,拿着不紧不慢却Yin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我郑济行事作风相信你也听说过,招惹上了我的人,从没一个有好果子吃的。”
程曦反驳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郑济脸上挂着笑,表情看起来却十分狰狞凶狠,“你们掌柜的呢?”
程曦有些害怕,却强撑着,拿声音壮胆,大声道:“你找我们掌柜的干什么?”
郑济撇了撇嘴,“出了事,自然是要找掌柜的。”
“什么事?”程曦刚说完,身旁便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郑少爷。”
一道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说话之人人未至声先到。
郑济闻声,眼睛一亮,往屋内的方向伸着脖子看了看,便见到谢湘亭从门帘后缓缓走过来,一直走到程曦身旁,悄悄拉了拉她的手,然后看向郑济,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郑少爷来我们浔香楼,怎么还搞这么大的阵仗?看样子,不是来吃饭的吧。”
郑家的醉仙楼是辋川最大的酒楼,同行便是竞争对手,用脚趾想都知道,他不可能来浔香楼吃饭,就算他想打探浔香楼的底细,郑济作为一个知名之物,几乎人人都认识他这张脸,不可能亲自过来。
谢湘亭声音懒洋洋的,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待在房间看书,妆容也没怎么上心,脸上略施粉黛,几缕发丝没束起来,垂在脸颊旁边,却丝毫不失庄重,她闻言,很讽刺地嗤笑了一声,“郑少爷,那便请您详细说说,我们浔香楼是怎么招惹您了?”
孰料郑济还未开口,跟着谢湘亭一起出来的酥糖便嗷呜狂叫起来,连谢湘亭都吓了一跳。“酥糖!”
她厉声警告,但作用不大,酥糖叫的虽厉害,但也只是叫唤的凶,半步都不敢上前去咬,甚至还往谢湘亭的腿边蹭了蹭。
原以为它护住勇猛呢,没想到也就这点胆子。
谢湘亭又喝了它一声,酥糖也便听话地闭了嘴。
郑济不悦地骂道:“狗东西!”
谢湘亭赔礼道:“抱歉,我会教训它的,郑少爷也不必和一只狗计较。”
郑济收回厌恶的目光,言归正传道:“我一弟兄,在你这里吃坏了东西,你们必须得负责。”
“啊…是哪位小兄弟,什么时候吃了什么东西?”谢湘亭作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可笑。
郑济的小弟一堆,个个对郑济马首是瞻,去哪吃饭喝酒基本都会通知郑济一声,来她的浔香楼吃了一顿后,偏偏就吃坏了肚子,这背后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些。
从前她的浔香楼生意平平淡淡,没掀起什么波澜,醉仙楼自然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自从盛扶怀开始在弹曲儿,店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以至于后来盛扶怀不在了,还有人慕名前来,一直打听那位弹曲的琴师去哪了,还来不来。
谢湘亭心烦意乱,又不能对客人不礼貌,只回答是临时有事,暂时不来了,心想着以后招个其他琴师顶上便是。
但赶上那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她没来得及打理,如今她重新回来,却碰上HH楼的人找上门来,真是倒霉。
果然店里生意好起来,麻烦事便会一大堆,她本就持佛系态度,懒得应付,此时见到郑济来找事,心中更加厌烦,心中很想大步跨上前给他一锤子,然后让人将他抬走,好落个清净。
只奈何她手边没有锤子,谢湘亭只得忍着,心平气和地与其对峙。
郑济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抬手扬了一下,“把人带上来。”
他身后的几个弟兄早就整装待发,就等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