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两人也不是没见过面,但基本都是匆匆打个招呼便匆匆而去。记忆中的陆绮筵也并不常出门,经常很长时间才能偶尔遇到一次。
由于身体不好的原因,陆家为了她也花了不少钱。在很多人的眼中,这都是个拖油瓶。就连父亲也经常表示对陆家的轻蔑。
“这一家人就是太不会算账了。”
而雷邦只是听听,然后便和母亲一样低头吃饭。默不作声。
因为父亲需要的只是观众,满足他的表演欲和掌控欲就可以。并不需要亲人,不需要一些与他共享美好时光的家人。
当雷邦成年,有资格可以申请进入塔穆兹以后,雷恩越发过分。仿佛生活里只有这一个目标一般。
雷邦见到陆绮筵的那天,是父亲上门要求换地。本来很是无理的要求,在这个弱rou强食的环境里竟然变得合理起来。
雷邦亲眼看着陆家也像自己和母亲一样默不作声的屈服,离开时他见到了一双因为愤怒而燃起火焰的眼睛。
此后的雷恩步步紧逼,而雷邦却无能为力。
又一个响雷劈下来,随之而来的闪电照亮了雷邦有些怯懦的面庞。
“爸爸。你看到了。”
雷邦愤怒不已,口不择言:“你这个怂货!”
怒火夹杂着被戳破的懊恼,雷恩气愤着,高高举起手臂。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有些狰狞的面庞。
“啪”!
雷邦的脸上出现一个五个血印子,嘴角也流下细细的血丝。
“爸爸,你不要生气。”
“我就没你这个儿子!”说完拂袖而去,留下身后道道响雷和一个失魂落魄的儿子。
陆中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也没说什么。
雷邦站了一会儿,看着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苦笑着对陆中道:“陆叔,让你见笑了。我是真喜欢筵筵,您要是把她嫁给我,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陆中看着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孩子,问道:“你真喜欢她?”
雷邦重重点头。
“那她被你爸欺负的时候你去哪里了?她一个人扛着那么多大米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们家不缺劳力,你干这些活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
“况且你父亲现在对我们家这个态度,我也不愿意多说。你们会有好的未来吗”
“离开你父亲你又有什么?”
“再说,我们家现在日子过得也很好。筵筵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而活。”
“你若真喜欢,就去正大光明追。别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放在谁眼里这都不体面。”
“回去吧。”
“别让人都看不起你。”
眼见着就快落雨了,陆中也没有多待,留雷邦一人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而不远处的竹子从地下,亲眼目睹这一场大戏的一人一狗,有些无语。
陆绮筵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魅力。
在逍遥派中,前五十年只忙着修炼打怪,根本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也不是没碰到男修者,但就是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后来几十年,自己的修为逐渐上升,在门派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很多男修者就逐渐对自己敬而远之了。
仿佛一个女人强大了,就要付出代价一般。
当然,她对此并不在乎。
毕竟还是修为和享受生活更重要。
就算穿越到这里,这依旧是她的人生信条。
伴随着陆中渐行渐远的模糊身影,大雨倾盆而下。
怀里的小白看起来像是有些暴躁,一直在拱来拱去。陆绮筵顺手掐了个诀将雨水隔绝开,一边迅速离开现场。
回去的路上,狗子很是安静,这让陆绮筵有些担心狗子是不是看了一场大戏留下了什么心理创伤。
将他拿出来一看,这狗子两眼无神直望天。
天当然是看不见的,能看见的只是散发着淡淡绿光的避水罩。
联想起第一天见过的狗子,陆绮筵觉得这是狗子被震撼的样子。
陆绮筵点了点它的小鼻子,教育道:“以后跟着姐,有你见识的。出去可别这副痴呆样,没见过世面的狗子。”
一人一狗静悄悄回家,谁都没有惊动。
狗子又被安置回床脚那个简陋的稻草窝里。一切都很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事实是,发生了。
一双狗眼见证了一个青年的悲惨一夜和……
阿法卡不禁觉得有些害羞,狗头使劲儿往肚子处蜷了蜷,直卷成一个狗卷。
好像狗毛上都沾染了对方温暖香甜的气息。
抖了抖尾巴。若是没有狗毛堆着的话,阿法卡觉得自己的狗脸肯定红得像晚霞一样。
床上的陆绮筵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小狗狗在经历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