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薛巧儿心中隐隐生出猜测。
“我其实还有一个儿子,是阿东的哥哥,他很聪明,才学过人,人也长得俊,你看阿东长得不错吧,他比阿东还好看得多哩……”
薛世荣继续讲着他大儿子的故事,字字句句都敲在了薛巧儿心上。
她听了开头猜想结尾,结尾和她想的差不离。
空气陷入了沉默。
杨梅盏上的沙冰慢慢融化,与杨梅露合为一体。
“丫头,这些年你们过得很辛苦吧。”
“并不尽然,父母在的时候我觉得过得很开心,每日都有滋有味的,但我为父母感到惋惜,尤其是我的母亲。”
“我母亲确实弹的一首好琴,我的父亲很爱听,但是在向阳村母亲弹得极少,只有在父亲生辰的时候才会弹一曲。”
那优美的琴音和鸡犬相闻的向阳村格格不入,邻里会嗤笑说闲话,母亲后来就谈的少了。
薛巧儿本来也想学琴,但是她的母亲叶凝只教了她些皮毛,薛巧儿见母亲教她弹琴的兴致不大,便把兴趣转向了作画读书。
……
*
回到家,看到家门口停的马车,薛巧儿猛然想起今日和俞析文的约定,他们说好傍晚去琼明湖看船戏的。
哎!居然忘了!
薛巧儿推开门,俞析文忙上前,“薛姐姐。”
俞析文眼里是浓浓的关心,没有一点怪责之意,她担心薛巧儿出事。
“抱歉,阿文,我有事没能走开,下次我一定不会失约。”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平日这个时辰店铺早就打烊了。
一旁的俞沛霖看着薛巧儿,未发一言。
“对了,阿文,我给你带了个小物件。”
薛巧儿回屋,然后拿出一个小匣盒,匣盒一翻转,是四四方方的一面镜子。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镜子。”
薛巧儿拿着一盏烛火放在镜子面前,瞬间,镜面上流动着缤纷的光彩。
烛火在不同的位置,镜面的光彩便不一样。
这是舶来品,从西洋那边过来的。
薛巧儿知道俞析文喜欢光亮多彩的东西,便买下了这个。
“白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它的光泽更明显。”
俞析文有了兴趣,拿起烛火在镜子前面移动。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俞析文摆弄的间隙,俞沛霖到了薛巧儿身旁,他声音很低。
“薛世荣今日来找我了。”
“他找你什么事儿?”
“他说,我父亲是他的大儿子。”
“那你就是他的孙女了。”俞沛霖半开玩笑道,“当初你还说我跟你差了辈,看来我们的辈分是一样的。”
薛巧儿牵了牵嘴角。
看薛巧儿笑得勉强,俞沛霖问道:“薛世荣要认你回去?”
“是,他想让我住进薛府,说能给我更好的庇护和安稳的生活。”
“你怎么想的?”
“我想……再想想吧。”
从小到大未曾出现过的亲人突然至临,这种感觉谈不上激动,也不是排斥。
“俞将军,我想找一个人,想问问你有没有法子?”
“什么人?”
“是我的外祖父,他叫叶天,是异国人,从洪沙瓦底来的,这些年住在常州。”
薛世荣告诉薛巧儿,他曾在一年前的街头见到了叶天。叶天的妻子刘琬生病,他四处求医问药。叶天年纪也大了,体力活做不了多少,只能做些零碎的活计。
总之,日子捉襟见肘。
薛世荣给了叶天三十两银子,也算是当年他为薛辰意带信而来的答谢。
记忆一旦打开,有些尘封的往事浮现在脑海。
薛巧儿小时候其实是见过叶天的,叶天来过向阳村几次。
她印象中,那是个高高大大、五官方正的中年男人,还抱她“坐大马”,带着她和哥哥薛丛去市集上买吃的。
后来,便没再见过他了。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薛巧儿的母亲叶凝留下了眼泪,叶天笑着看她:“傻丫头,都有两个娃娃了还哭鼻子啊!”
看着叶天在乡村小路上离去的背影,叶凝伏在丈夫薛辰意的肩膀上,泪流不止。
此刻,薛巧儿很想找到叶天,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
“薛姑娘,能与家人相认,总不是件坏事。薛太老伯和舅母他们人还不错。”
“嗯,我知道。”
俞沛霖见薛巧儿情绪不高,有意开解一二。薛巧儿意识到了这一点,眉眼又渐渐回复了舒朗平和。
这时,姜书诚和小竹两人从酒楼外带了饭菜回来。
“走,我陪你喝两杯吧。”
低沉的声音又在身旁响起,薛巧儿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疑惑地看向俞沛霖。
“怎么,你不喜欢喝酒?有好菜你还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