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谷：【我不想在你面前当一个真正的笨小孩。】
陆虚怀对着手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那句话。
他以前以为，林若谷喜欢自己，所以她追了。
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事堆砌，他才发现，她的女孩，很用力、很用力，才走到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笨拙试探，她的少女心思，她的勇敢与热烈，她的孤注一掷与不顾一切，都被那些浮涌的爱意悄无声息地掩盖，只余下她那点纯粹的喜欢。
所以他后来总是格外心疼，那些日子和那些日子里面的林若谷。
就像这张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张公式化写下的草稿，她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陪了她一年，哪怕后来两人分开，她都没舍得丢掉那张纸，心里已经觉得两人绝无可能还是把它压到了最角落。
像是在告诉自己。
陆虚怀，在她身边过。
林若谷捏着那张纸，上面的自己经过四年的打磨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新了，纸张也早已泛黄，但是当时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仿佛还是十分清晰，握着纸就有种心动的感觉。
但是又忍不住范启点苦涩。
手机震了下，把她从那点微妙的情绪里抽离。
陆虚怀：【我教你啊，笨小孩。】
第五十六章
陆虚怀这话发来以后，林若谷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好久之后才眉目舒展，轻声笑了下。
林若谷：【好啊，但是陆老师得需要点耐心了。】
她突然想到点什么，低头打字。
林若谷：【我当时是真的喜欢数学的。】
她突然提起这个，也不想让陆虚怀感到愧疚，怕她想太多，她又补了句。
林若谷：【不过，可能当时是因为你的滤镜，要是真去了我可能又会哭死。】
林若谷：【现在想想还是学法律适合我。】
那边一时也没发消息过来，林若谷发出去第一句话之后就感受到了气氛突然的凝固，所以她竭力将话题扭转回去。
陆虚怀：【我教你数学啊。】
那边似乎感知到了她的心思，没说其他的低落的话语。
她松了口气。
林若谷：【好啊。】
林若谷：【对了，我有在考虑一个事。】
陆虚怀：【？】
林若谷：【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虚怀：【我也有在考虑一个事。】
林若谷：【什么事？】
陆虚怀：【我也到时候再告诉你。】
林若谷：【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
陆虚怀：【小朋友，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林若谷：【快告诉我！！！】
陆虚怀：【这怎么还像个小强盗呢？】
陆虚怀：【还挺蛮横。】
林若谷：【那我等着！你到时候要是没惊喜到我我们走着瞧！】
陆虚怀：【行。】
林若谷本来想着和他说去夕城这件事的，但是一是这件事还没彻底确定下来，二是刚刚恰好又聊到当初那个话题，冥冥之中她总感觉这两件事有种莫名的相似性，所以准备说出口的时候总有点下意识地逃避。
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屋内一片安静，她也冷静下来不少，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冲动了。
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知道谁给她来了个语音通话。
她顺手把手机捞了过来，放在面前一看发现是赵柠，突然才想起来自上次见面两人竟再没联系过了。
“喂？”
“怎么？不知道是我？”那边笑了声，像是调侃她那句“喂”。
“不是，就是习惯了。”林若谷解释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没事，刚刚唱完，想起来和你打个招呼。”那边说得漫不经心，像是真的只是无意打个电话问问她吃饭了没。
“打什么招呼？”林若谷笑了，有点搞不懂这人。
“我准备出去走走，以后就不待在夕城了。”
“去哪啊？”
“四海为家啊。”那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夹杂着晚风，像是刚从热烈的场子里挣脱出来，“就一唱歌的，总不是到处流浪。”
她又听见打火机的声音，透过手机像是能看见跃动的火苗，让他的声音也蒙上了一层烟雾与浑浊，忽近忽远。
林若谷听完默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像是不相干的话：“好巧，我准备去夕城待着了。”
那边有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又笑了下：“那真是挺巧。”
挺巧的，又错过了。
“赵柠。”她突然喊他的名字，“我是不是很冲动。”
她知道他会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听到那头的人呼了口气，大概是将那团烟过肺之后全然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