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转身之际她听见后面这么说,“你帮我。”
“可以吗?”
她的舌尖被牙齿夹了一下,然后听见自己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祁野房间的,好像整个房间都是他身上的那种味道。
她没关门,但是门“啪”地一下就自动关上了。
他走在前面,把那只古旧的罗盘小心地放进背包里,长腿踢开了垃圾桶,随意地跨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半部分拿了医药箱,接着摊开手,看着蔺斯白。
她打开医药箱,把碘伏、药膏拿出来,找纱布的时候发现盒子里放了一层胃药,没敢抬头,怕和他对上视线。
她咬了下嘴唇,有些心虚地把其他东西放回去。
“痛的话,你告诉我。”
面前的女孩细声细气地,微微歪着头,仔细地盯着伤口,明明很瘦,两颊的rou却会稍稍嘟出,显得十分可爱。
祁野垂下眼:“胃还疼吗?”
蔺斯白的手颤了一下,只是胡乱地摇了一下头,根本不敢看他。
她不敢说,其实自己只是扯了个幌子,是为了给他和雯姐单独相处的空间。
她以为自己把表情掩饰得很好,其实已经一分不差地落到了祁野的眼里,他轻碰了一下桌上的打火机,勾在指尖细细把玩。
为他包扎的十指很纤细,指甲盖剪得有些圆润,纤长白皙的手指看起来十分干净,动作很轻,生怕一个动作让他疼了。
祁野看得清楚,她左手无名指的第二段指节处,有一颗痣。
她身上的痣好像都是为了映衬皮肤而存在的,视线所及之处的皮肤都白的惊心。
她正专注着处理伤口,面前突然一片黑影,那道苦香侵袭般离得很近,极其嚣张地充斥她的周身,好像在霸道着叫嚣着这是属于他的领地。
她脑袋里轰地一声,两只耳朵都红了,心脏咚咚咚地跳着舞。
祁野弯下去不知道捞了什么东西上来,肩膀离蔺斯白只有一寸近,他们的脸正好错开。
祁野的呼吸缠绕在蔺斯白周围,他的呼吸很深很长,声音不大,但是靠得近的话能很明显感觉到他的节奏。
蔺斯白的神经被他牵着走。
祁野的脊背微微弯着,因为要包扎,他的身体有点侧倾,黑色的背心下是力量感很强的肌rou,没有专业健美的人那样健壮,能看出那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他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变红,没有收敛,甚至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
他故意似的,隔了一会才盯着蔺斯白的侧颊,“抱歉,捡个东西。”
她的睫毛不可控制地轻扇了两下。
她下意识地侧脸,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在一起,一个深如潭水,一个亮若星光。
蔺斯白的心跳顿了一拍,眼神虚晃了下,接着转到别处,努力抑着声音,“嗯,好。”
她听到祁野轻哂了一声。
蔺斯白被这声音抓了一下,她摩挲了下手指,手指热得发烫,阵阵窘意浮上心头,连忙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她想,一定是屋子里暖气实在开太高了,所以害她耳朵手掌都那么热。
“不能喝酒的话,就不要逞强,或者让别人帮你喝。”
“怎么帮?”
“服个软。”蔺斯白的剪刀没留意“咔嚓”一声,多留了一段绷带。
“不会?”
蔺斯白不是很懂,但又好像有些懂:“嗯?”
她微抬着眼,眼里好像真的是求知的神色,纯白干净。
像有把刷子从祁野心上刷过,他的舌尖抵了一下牙齿,懒洋洋地将没伤的那只手抵在脑后,眼神有意无意地从她的唇部掠过,“比如,求助我。”
心猿意马。
她愣了一下,接着脸颊火速地红了起来,一双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娇嗔,好像还带点儿祈求和责怪,手下的动作乱了几分,但是依旧很小心温柔。
祁野心情一下大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个软糯糯的姑娘。
他从她身上发现了一点,这姑娘,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她用剪刀剪掉了最后一节绷带,“扎好了。”
蔺斯白抱着祁野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我..”
“我这里有胃药,你的胃要是还难受,就把这些药拿去。”
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往后缩了一下,腰背挺得笔直,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蔺斯白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越加窘迫,她规整好药箱所有的东西,捏起面包,面包表面被她捏出一个坑:“我先走了。”
接着逃也似地离开他的房间,关上门之后,蔺斯白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人走后,祁野捏着面包和牛nai,举起左手,绷带包扎得很严实,最后还很仔细地打了个Jing致的小结,那股少女身上独有的清香和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