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认为,既然让梁国的使者入了大盛,表明同意了与梁国议和,此时对梁国出站,意味着出尔反尔,乃不仁不义。”
褚明珂虽不懂政、治,却也知道大盛北境苦梁国久矣,现在明明有机会却不让打,以定远侯为首的武官定然十分憋屈。褚明珂问:“可这与找何庭光什么关系?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要找何庭光?”
“关系大了!”严氏立即接话,而后神神秘秘道:“据传,何庭光手里掌握着一份重要证据,文官和武官都想拿到,只要一方拿到手,另一方必定无话可说,所以除了你以外,还有两股势力正在找他。”
褚明珂有些懵,她不过是想找到何庭光,然后解决家里的危机,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和党争牵扯上了关系?
“何庭光的下落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褚明珂有种不好的预感,定远侯将整个云州封锁了起来,仍然没人找到他的下落,说明此人隐藏得极深。
“倒是有一点消息。”严氏道,一个多月前,有人与何庭光见过面。
褚明珂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那人是谁?在哪里?”
严氏道:“那人是个郎中,在定远侯府。”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褚明珂脑中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定远侯正在找何庭光,结果与何庭光接触过的人在定远侯府,“那岂不是没办法接近那人?”她若是定远侯,定然将此人严加看管,直到问出何庭光的下落为止。
严氏摇头,“定远侯应该还不知道那人与何庭光接触过,我们之前只是怀疑,昨日才敢确定,没有人比我们打探消息还快。”
“我们如何才能进入定远侯府?”褚明珂追问。
严氏淡淡一笑:“不急,定远侯府的人自然会来找我们。”见褚明珂的急切之色溢于言表,严氏给她解惑:“云州人都知,定远侯之子身患重疾,定远侯夫人爱子如命,一直在花重金寻找能够治疗定远侯世子的郎中。街坊邻居皆知我病入膏肓,我儿替我外出寻医,若我过几日好了,等有人将我病好的消息传入定远侯夫人耳中,她自然会来寻你们。”
褚明珂不得不佩服天一斋的计谋,难怪给她安排了郎中之女的身份,难怪强调是她带来的药“治好了”久病的严氏,原来关键点在这里,但她还有一个疑问,“侯夫人为何会关注到您的病情?”
算是问到点上了,严氏看了褚明珂一眼,微笑着执起茶杯:“这内宅里的女子,除了围着夫君子女转外,所关心的无非就是吃食穿戴,侯夫人当然也不例外。我呢,绣活还不错,云州的官眷很愿意找我,侯夫人之前也没少请我入府给她做绣活。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褚明珂由衷地夸赞严氏。严氏并不知道褚明珂的真正身份,以为她就是天一斋来的新人,对她的夸赞倒也受用。
有了明确的计划,褚明珂乱糟糟的心安定了不少,她朝搭档林肃看去,只愿接下来两人配合默契,顺利入侯府,见到郎中、找到何庭光。
但这一看,褚明珂看出了些问题,她发现林肃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褚明珂关心地问,“可有什么不妥?”
第30章
沈南星敛去眼底的冷意,想说他不想去定远侯府,可对着褚眀珂的视线,终究没有开口,淡淡回了声:“我没事。”
褚眀珂松了口气,问严氏:“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先安顿好,熟悉好周围的环境,明日你们二人随我出门。”严氏拿出两张人、皮面具,“这是我严家的独门手艺,给你们多备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褚眀珂接过面具,想起入城前戴上面具后照影子时看到的陌生面孔,不得不感慨严家人的手艺,的确是巧夺天工。再看了眼林肃,他现在顶的是严氏的义子严庆的脸,半点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从严氏那里出来,两人前后脚进了东边厢房。进屋后,褚明珂被满屋的红色刺激得抽角直抽,窗户上贴上了喜字,被褥也换成了大红色的喜被。
“怎么回事?”褚明珂叫来正在忙碌的苏叶,“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苏叶也觉得这样布置太过夸张,但她很为难,“小姐,方才你与林公子去严夫人那时,我们找府里的大娘问了,云州的习俗就是这样的,新人的屋子得红红火火半年呢。”
罢了,反正是做戏,褚明珂看了眼床头并排放着的两个大红色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枕头,压低了声音问苏叶:“还有多余的被褥么?”
苏叶知道褚明珂担心的是什么,认真地回答她:“您放心,我找大娘多要了一套。”
褚明珂将心放回肚子里,这样才对嘛。她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林严,还没有开口,却听到林严说道:“我出去转转。”
望着林肃逃也似的背影,褚明珂拍了拍胸、口,瞧把他吓得。
入夜后,林肃迟迟未归,褚明珂十分不安。她特意去问了严氏,能否以让林严宿在西边的厢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