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戮盯了她一会儿,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干脆侧身不看他,闭目养神当人不存在。
可惜,手脚上的镣铐很沉,而某人的存在感又太强,种种杂念捣得她越来越烦躁。
“你似乎碰到一点麻烦。”
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周遭死寂。
她还是闭着眼睛不看他,硬是装作淡定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泛起嘀咕。
——该死的情丝绕又发作了!
偏偏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
要是她还有灵力,完全不用在意,压制下去就是了,可惜如今灵力尽失,她与常人无异,微弱的功效对她而言都像致命的毒.药。
灼热无声无息地蔓延过全身,融入她的骨血中,搅乱她的呼吸和心绪。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心头一阵可怕的空虚,仿佛深不见底的洞,需要什么去填满。
她弓起身,握紧的手,指甲陷入雪白的rou里。
……绝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
空气中倏地泛起一丝丝血的味道。
薄戮伸手捏住她的脸掰过来,只见她嘴唇都咬破了,黑眸里火光一闪而逝,语气无比森冷:“你想死?!”
绾绾掰开他的手,“我怎么样,与你何干?”
薄戮摩挲指间的戒指,“我说了你还有用,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话落,掌心已经出现一道血痕,在血痕上,还可以看到浅浅的疤痕,似乎有些时日。
新伤旧疤叠在一块,格外刺眼。
他抓着她的脸,把掌心流淌的血喂过去。
嘴里很快就充满血腥味,绾绾睁大了眼睛,觉得他是疯了。
“薄戮你疯了?我都说了不用你管。”
薄戮不缓不急地抽出手帕擦去血渍,语气轻描淡写:“还是你想跟我欢好?”
“……”
绾绾被堵得无话可说。
一阵无言,薄戮转身离开,要见到他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想起刚才他的种种表现,绾绾忽然叫住他,“这是什么东西?”
手里正拿着那颗紫色珠子。
薄戮顿了一下,道:“要是我说是我的魔窍,你信吗?”
绾绾浑身一震,薄唇微抿,凉凉的吐出三个字来,“我不信。”
谁会那么傻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薄戮没有说话,只看她一眼,便消失不见了。
……
又过了三日。
盘腿坐在玉石床上,绾绾陷入沉思。
她的铃铛没了,联系不到司命星君,其他的法器也用不了,只能靠自己离开这里。
可是这里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
她环顾四周,不免一阵惆怅。
又抬头看向头顶,天池上方是露天的,那是唯一可能出去的口了,四周石壁凹凸不平,很好借力,只要顺着石壁爬上去,就可以脱困。
只是……爬到出口大概上百米,她现在手脚戴着镣铐,行动极为不便,一不小心摔下来,那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半条命都去掉了。
“得先想办法把镣铐解开。”她喃喃道,心里已有计策。
翌日。
薄戮来了,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直到看到她手腕处的青紫,瞳孔一缩,抓住她的胳膊冷声问,“怎么弄得?”
绾绾蹙着眉心,脸上皱巴巴地说,“这东西硌得我好疼,能不能给我解开?”
她又抬了抬腿,裙子撩上几分,露出雪白纤细的脚踝,青青紫紫的痕迹很明显。
她刚刚才泡过池水,身上的衣衫未干,贴在身上曲线显露无遗,散落的发丝黏在脖子,几滴晶莹地水珠顺着锁骨一路曲折往下,没入领口深处。
躺在角落的刑天见到这一幕激动哭了,天呐,主人她开窍了,居然懂得使美人计。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不上钩还是不是男人?!
薄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手指敲了敲镣铐,“想我解开?”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为了达到目的,一时的隐忍是必要的。
薄戮与她笑了笑,“不解。”
绾绾:“……”
刑天:“??!”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绾绾忍不住蹙眉,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背过身去,留给他愤怒的后脑勺。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专门来气她的吗?
她怀着满腔愠怒无处宣泄,到后来化作心头的酸涩,叫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睁眼到天明,实在有些乏了,才眯了一会儿。
等醒来,伸了个懒腰,她才惊讶地发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仔细一瞧,不知何时,手脚上镣铐已经不见了,只余下青紫痕迹。
“口是心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