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断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太年轻了?难道连真话都不敢说才叫成熟吗?”
叶晓雯声音越来越激动,拳头紧紧攥住,感觉心里像是火在烧,被烧干的血rou冒起烟,烟熏到了她的眼。
程泓义站在办公桌旁边,默默地看着似乎正在认真工作的李怀。
李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问:“程博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冰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程泓义往前走了一步,将手掌搭在包浆木桌上。
李怀叹了口气,两只手掌交叉在一起说:“民众们情绪很激动,他们已经知道林博士用那9具尸体做人体实验了,现在人人自危,各种Yin谋论层出不穷,连我们内部都有人抗议,经过商讨我们认为应该批判林博士的所作所为,然后暂时将实验室透明化,先安抚民众的情绪。”
“不行!”程泓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毫不犹豫地说。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过了,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很多人都知道了,如果不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估计……”
李怀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泓义就忍不住打断了他,“不是!你知道她这些年为中岛做出过多少贡献吗?记得上次东区工厂爆炸是谁发现的技术缺陷?还有新型木材是谁培育的?就连你他妈现在喝的茶也是她研究改良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民众们不知道啊!现在他们只认林冰是个做人体实验的邪恶博士,这些年的积怨一起爆发,早就不是谁做了多少贡献那么简单了!”
李怀说着说着也变得大声,情绪也跟着变得强烈。
程泓义手掌一甩说:“老子不管!他妈我们为了中岛累死累活为搞研究,如果死了连个好名声也得不到我干锤子,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敢在媒体或者历史上写下她的坏话,提纯火油的事情你就另请高明吧!还有我正在实验中的冻鱼你别想投入市场了!老子下药全部毒死!我看谁敢吃!”
李怀闭眼吸了口气,“程博士,你也是搞科学研究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在乎这些污名,就算是我,我死后也会主动背负一些骂名的!”
“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老子不关心政治,老子只知道她既然为中岛做出了这么多贡献,就不能受这委屈!而且她用9具尸体做实验怎么了?就东区工厂技术缺陷那个问题,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要死上百倍的人都不止!”
程泓义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讲越大声,心中也越来越气愤。
李怀同样讲出了火气,也是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视着程泓义说:“你只想着你们为中岛做了多少多少,你怎么不想想你们那些实验器材、场地、薪资都是谁给你们的?是我们!是我们在支持你们研究!”
“那老子也不干了嘛!反正你们对于中岛的民生建设也不上心,全把资源朝那个虚无缥缈的地球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的什么啊?你们自己不关心普通群众,现在民愤爆发又推我们搞研究的出来挡刀!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你们不关心民生建设自然有别的人关心!□□妈,老子不干了!”
程泓义瞪着眼睛破口大骂,直接扯掉胸牌拍在桌子上,然后气喘吁吁地转身离开。
“等等!”李怀见程泓义马上就要走进电梯了,终于沉不住气叫住了他。
“想好了?”程泓义一只脚踏进电梯,似乎答案稍有不对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楼。
李怀点了点头,“是不能让无私奉献的英雄们寒心。”
程泓义听到李怀的回答后自己也做出了让步,走进电梯然后转身对他说:“火油提纯那个事情还得等等,但下个月就可以把第一批冻鱼苗运到西区边境养殖了,经济效益比之前的rou鸡更高。”
李怀等程泓义走后才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东区那群人有些过分了吧?”
“不过搞研究的就是硬气!”李怀自言自语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哈哈大笑。
孙广生站在停尸间门口,从玻璃外往里面看去,里面是昨晚在墓园翻出的那9具尸体,他们的后背都被切开,胸腔骨被齐齐斩断,能够看到外翻裸露的神经,整个胸腔被从后面打开,切口还极其不均匀,像是技术拙劣的屠夫宰不断rou块那种感觉,成人还好,但每次他的目光落到那名婴儿尸体上时就感到一阵阵恶心。
人证物证都有,但领导让他停止调查,昨天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地球号船长光明正大的带走了凶手,局里也没有任何人找他索要。
在明令禁枪的中岛那个所谓的船长却能随身携带,在主张落叶归根逝者安息的城市,尸体却被私自用来做人体实验,其中甚至还有婴儿。
他是警察,腌臜龌龊的事情听闻不少,但还是第一次像现在一般失望。官官相护,窝藏罪犯,那他们夜以继日的巡逻,废寝忘食的维护社会治安还有什么意义呢?
孙广生不禁自问:“公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