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祺只得干巴巴地说:“这样也挺好。”
朱薇琼问:“那个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文家祺道:“放在那儿吧?你要想去住,也可以去住。”
朱薇琼道:“我出院后就要去别的城市了,不会去住,麻烦你到时候把我的行李收一收,寄过来。”
文家祺答应了,又问:“怎么要走?”
朱薇琼说:“工作调动,李雪燃让我去分校当校长。”
文家祺客气道:“恭喜你升职。”
朱薇琼似笑非笑:“没什么好喜的,李雪燃还我人情而已。”
文家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快坐不住了。
朱薇琼徐徐道:“家祺,我最近时常在想,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什么?”文家祺一惊。
朱薇琼看着他:“我们上当了。”
“上谁的当?”
朱薇琼笑起来:“葛俊彬和鲁顺心。”
文家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忍着怒气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朱薇琼说:“放心,我不会去找谁的麻烦,我才懒得做这种事。”
文家祺却还是很警惕。
朱薇琼说:“我只是有感而发,这巧合实在是让我不得不这么想,看看我们俩现在的下场,你难道不怀疑他们是有备而来。”
文家祺冷笑道:“我只觉得你很可笑,原来你过去那些平等口号,亲切姿态都是假的,这才是你的真正态度。”
朱薇琼愣了下,坦然道:“也许我一直都是如此。”
文家祺嘲讽道:“你还说我高高在上。”
朱薇琼叹气:“你还真记仇。”
文家祺没什么再想说的,站起来就要走。
朱薇琼也没有管他,她从床上下来走到镜子前面,她觉得自己的脸像Yin沉沉的下雨天,她自己看得都发闷,她决定明天她要去染个头发,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安全却一成不变的黑色了。
鲁顺心望着对面的葛俊彬,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只剩下头皮上一层黑色的发茬儿,脸上还有伤,眼睛低垂着,盯着桌子上的杯子。
“你的脸怎么了?”鲁顺心问他。
葛俊彬说:“没什么。”
鲁顺心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葛俊彬道:“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好久没见了。”他努力笑了下,脸挤得胀疼。
“是很久没见了。”鲁顺心忍不住一直看他脸上那块发紫的地方。
葛俊彬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今天他才会给鲁顺心的电话,他觉得现在这个城市唯一值得他来说声再见的人,也只有她了
鲁顺心问:“去哪儿?回家吗?”
葛俊彬答:“对,回去。”
鲁顺心说:“回去好。”
葛俊彬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鲁顺心看着他,手里一直握着杯子。
过了很久,鲁顺心突然开口,她试探地看着葛俊彬,问道:“小彬,你记不记得我们有一回一起去动物园玩儿?”
葛俊彬点了点头,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动物园,他们照了很多相,照片还存在他的旧手机里。
鲁顺心微微皱着眉头,陷入了当时的情景中,她说:“我记得那天我们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多,我们俩坐在一起,坐在最后一排,我坐在窗户边儿。”
葛俊彬看着鲁顺心,他莫名害怕她脸上的表情。
鲁顺心还在说:“坐车的时候我一直扭头看着外头,但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我现在想起来了,后面你把座位让给了别人,自己跑到了前头站着,我一直在后头看着你,可是你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葛俊彬不敢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她。
鲁顺心说:“我现在想,那就是爱吧?”她长松了一口气,“我们俩原来也是有感情的。”她对他一笑。
葛俊彬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碰碰她,她却又躲过去了。
“我走了。”她站起来,转身走了,葛俊彬发现她穿了一双很漂亮的皮鞋,走路也不急不缓。
鲁顺心从店里出来时,一个女人刚进去,她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嘴唇殷红,经过时带起一阵香风,她直接到走到了葛俊彬的身边,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鲁顺心站住没有动,葛俊彬隔着玻璃窗朝她看了眼,接着又转头对着女人微笑,鲁顺心没有再看,转身走了。
文家祺从医院出来后就回了他原来和朱薇琼同居的房子里,他还有些东西在这里,准备收拾一下带走。
不管多好的房子一旦没人住了就透出一股旧气,采光再好都显得凄清。
文家祺只好打开了手机放歌,想增添一些生气。
他在卧室里四处翻找,装好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后,又从床头翻出一个灰色的长方形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头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