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王朝云摇头,“我就是觉得陛下很懂他们。”
云夏一头雾水,啥意思?
王朝云见她一脸懵懂,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她以前也不懂政治,但是天天待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她多少也想通一些事情。
陛下杀了自已的亲祖父,周术和沈为民都觉得寒心。担心自已也会被清算,心生退意。
刚刚两人袖子里藏的肯定是告老还乡的折子。但听说陛下罢朝三日,他们一致认为,陛下杀了亲祖父心里也不好过,所以正在忏悔。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玥。她其实并不是没有良心。所以他们打消退隐之念。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陛下意料之中。陛下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睿智的人。
云夏走后没多久,守城门的护卫进来禀告,说宫外有人想要见她。
王朝云还以为是她父亲或继母。自打她当了大内总管,许多人向她抛出橄榄枝,但她一个都没接。
没想到她父亲居然肯放下面子,来见她了。
可真稀奇。
王朝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人哄几句就晕头转向的无知小姑娘。
陛下连自已的亲祖父都敢杀,她不理自已的父亲都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她去见了。
没想到来的不仅仅是她父亲和继母,还包括她夫君。
王朝云也没想到自已居然有一天还能见到这个负心汉。当初她嫁人时有多欢喜,后来他抛弃她时她就有多悲恸。
看到他,她甚至没给个好脸色,“原来你还没死呢?”
许从宗也是近日才得知自已的妻子居然当了大内总管,他逃到京城,陛下很快攻进来,他原先的进士身份也随之被取消。他成了无业游民。
他想重新当官,偏偏他不够格,选不了。
走投无路之际,他找了岳父,请求他们帮忙说合。
岳父顽固守旧,当初女儿被夫家折磨,他都能袖手旁观,遵从的是礼法。
现在女婿愿意改邪归正,他自然乐意撮合。
女儿进宫三睥,一次也没回过娘家,他放不下面子,不肯主动求见女儿。
现在借着撮合的机会,他想见见女儿,跟她打好关系。
继母得知他心意,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王家是武将之家,陛下重新起用前朝文臣,却对武将弃如敝履。王父现在也是庶民。继母想讨好王朝云,求她为父亲谋个一官半职。
他们想得挺好,却没想到刚见面,王朝云就给他们来记狠的。
不说许从宗脸色僵住,就连王父和王母都傻眼了。
“正好你来了。咱们就去官员领下离婚证吧。我要跟你离婚!”王朝云掷地有声,根本不给许从宗拒绝的机会,冲几个下了职的护卫招了招手,“借你们马车一用。”
王朝云是大内总管,陛下身边的亲信,护卫自然不敢得罪她。
听她想用马车,屁颠屁颠把自已的马车牵过来,也不离开,在边上忙前忙后,“请!”
许从宗嫌丢人,不肯去。他今儿要是去了,他就是第一个被女人离婚的男人。他将被人嗤笑一辈子。
可他还没开口,护卫就已经把他架上马车。而且速度极快往他嘴里塞了个帕子。
呜呜声传来,王父气得直跺脚,指着王朝云破口大骂,“你这是干什么?从宗怎么说也是你夫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王朝云气笑了,“父亲,您怕不是忘了,现在不是良国,现在是大玥。您再守着三从四德过日子,认不清现实。您也不必出来丢人现眼。”
她居然敢辱骂自已的父亲,王父和王母瞪大眼睛,“你这是不孝!”
王朝云摇头,“我是不是不孝,不是你们空口白牙几句话就能定罪的。你们可以回去翻翻律法。只要你们老到不能动弹时,我愿意赡养你们,我就是孝女。口头言语几句,又没有人身攻击,算不得不孝。”
王父气个倒仰,他脾气强硬一辈子,向来是被女人捧在手心里活着,被自已的女儿忤逆,登时气血上涌,指着她讷讷不言。
王母见王朝云一口一句律法,显见不是在吹牛,她登时也不敢再闹,更怕得罪王朝云,对方不愿意帮她父亲跑官。
王母不停给王父顺背,又讨好王朝云,“你父亲脾气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不能生你父亲的气。”
王朝云摇头,“早在他当我是泼出云的水时,我的气就已经生完了。我现在只是王朝云。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妻子。谁也无权管我。”
王母脸上的谄媚笑容僵住,“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你姓王,一辈子都是我们王家人。”
王朝云哼笑,直直看着她,“我还没跟你计较你把我嫁入那豺狼窝,你居然还敢凑上来。你倒是不怕我报复。胆子够大的呀。”她眼睛瞄到王父身上,“你莫不是以为他还能给你撑腰吧?”
她眼神冷冽,就好像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