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她明明可以不用暴露自已曾经洗劫了皇宫。可现在大臣都在怀疑她。她就不为自已辩解吗?
林知惜笑了,抚摸他的脸,“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朕的底牌多着呢。这样他们才会怕朕,乖乖做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陆霄蹙眉,“他们懈怠了?”
林知惜拿出吏部呈上来的卷宗,“他们没有懈怠。但是百姓懈怠了。”
陆霄不明白这是何意。百姓又不是官员,他们能懈怠什么?
林知惜拍着成堆的卷宗,淡淡解释,“这么多卷宗里没有一起是子告父。两年了,一起都没有。甚至就连妻子告丈夫都没有。底下的县令都是我的人,他们不敢背叛我。可就是没有人敢告。我早说过,这世上没有比礼法更难对付。我想改变礼法就要以身作则,为天下百姓当一回楷模。”
说是楷模,可陆霄不是傻子,若她真敢砍正德帝的头,她将会被百姓唾骂,甚至会被写进史书里,她将一辈子不忠不孝顶着的名声。她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他如何舍得!
陆霄不敢想那一幕,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来告他!他也杀了我全家!我跟他没有关系,由我来告!你别冒险。”
这无疑是个赌注!姐姐才当了三年皇帝,她就改了那么多律法,人的思维是从小到大形成,轻易不会改变。她的所作所为太过离经叛道,她在冒险。
“你……”
林知惜伸手抵住他的唇,眼神坚定,“这是属于我的战场。我要亲自来了结。谁也不能代劳。”
陆霄心揪在一起,她颤抖的眉眼表明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已这次能不能赌赢。她赌赢了就是标新立异,输了就是遗臭万年,而判决这场赌约全在百姓一念之间。可大多数的百姓都是盲从,他们不懂政治,容易被人糊弄。他真的不想看着姐姐被人骂。
陆霄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我是心甘情愿的。”
林知惜摸摸他的头,笑容温暖,“我知道。”
她给了他们两年时间,她真的不想再等了。
至于她是不是圣君,不是由这些人来决定,而是由她自已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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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会审,凤至为主审,周术和沈为民为副审。本来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但这次陛下特地点名三人负责这起案子,许是担心这三位旧臣会徇私。
不过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三人对陛下这安排非常高兴。本来他们就是前朝旧臣,身份敏感,审理这桩案子会有诸多顾忌。现在陛下另派他人,再好不过。
因为陛下重视,朝臣们也时时关注这起案子的进展。
刚开始大臣们都以为陷害齐王谋反的幕后真凶是废帝、永王和福王。就连他们自已也是这么想的。但随着案子越剖越深,张万阳的暗卫身份被揭露,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三位也是替死鬼,真正幕后凶手是正德帝。
这下就棘手了,正德帝虽已经退位,但他毕竟是陛下的亲祖父。别看新律法已经颁下两年,但面对亲人犯案,大家还是很难将亲人送进大牢。
周术和沈为民作为副审犹豫不决,但凤至这个主审却当堂做出判决:主犯正德帝陷害齐王谋反,抢劫五百万两白银,证据确凿,判斩立决。从犯张万阳冒名顶替,故意陷害齐王谋反,人证物证俱在,判斩立决。废帝和前永王陷害齐王谋反,判斩立决。前灵妃故意帮助别人冒名顶替,在宫内杀害宫女上百条人命,判斩立决。
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正德帝被判斩立决还是惊了所有人一跳。
周术和沈为民面如土色,想让凤至修改判决,但他执意如此,并且他言之凿凿,“本官是按照新律法判的案。你们二位放过主犯是想让本官徇私吗?”
别看凤至是次辅,但他比周术更得陛下信任。甚至陛下有什么棘手的问题都会让凤至处理。
听他这么说,周术和沈为民都正了脸色。凤至敢如此判决,何尝不是陛下授意?
周术是臣子,陛下已经下了决断,他自然不好再拦。但沈为民不行,陛下除了是他的主子,更是她的牙甥女,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被世人唾骂?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晚辈敢告长辈。知惜这是疯了吗?
沈为民从大理寺出来,本来想立刻进宫,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已人微言轻,于是又去公主府叫了林知雅。
两人进宫求见所为何来,林知惜早已知悉,她不紧不慢处理奏折。
沈为民和林知雅进了御书房,见陛下正在忙碌,也不好打扰,行完礼,立在边上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知惜才抬头,问他们来意。
林知雅在家里听舅舅说明事情经过,已经急疯了,她是头一次觉得妹妹真的胆大妄为。甚至这消息比妹妹当皇帝更让她难以相信。
要不知道舅舅素来稳重,她都要以为舅舅在跟她开玩笑。
当妹妹一开口,她迫不及待询问,“我听说凤阁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