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频道转换形成的安静的间隙,织田信听到了玄关处织田作之助那明显带着失落意味的低语,她顺手关闭正在收看的电视机,转过头看向大哥。
“怎么了吗?”
“他刚从其他地方出差回来,在酒吧和我们小酌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织田作之助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挂上衣架,他走向厨房,倒了杯水喝下后,对着织田信说,“这么晚了信还没有睡吗?”
“恩、最近稍微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会有什么,就索性在客厅等大哥回来了。”
织田信后仰脑袋,让头发顺着沙发背部毫无阻碍地滑落,她先是看向天花板,而后眼珠子转了一圈,跟着织田作之助走动的身形移动视线。大哥好像在担忧……也许不是担忧,总之,这与平日里无事发生的表情截然不同。织田信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沙发顶部,然后将头抵在手背上,正对上织田作之助满含疑惑的目光。
“大哥在想什么?”
“今天太宰突然想要拍照。”织田作之助说,“临时用了安吾的相机为我们拍了单人照和三人合影,这是太宰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咦,照片洗出来了吗?”
织田信走向织田作之助所在的厨房边上,从他手中接过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最左边的坂口安吾是一个侧过身子的较为规矩的坐姿,中间的大哥微举酒杯,看不出颜色的酒水中漂着切得浑圆的冰球,最右侧的太宰脸上又多了伤口,坐姿较其他二人来说更为随性,他的手腕上,有好好戴着先前送给他的绳环。
三人合照……织田信想到了本地的忌讳,说是三人合照中站在中间的人过一段时间就会死去,虽然她知道这是毫无科学依据的妄言,但一旦涉及家人多少还是会产生不安的情绪。
“大哥,我可以在上面画画吗?”
作为一个相当纵容孩子的家长,织田作之助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同意了织田信的请求,只是补充了一句“不要把他们的脸画得看不清”。
织田信十分有数地比了个手势。
她拿着照片,从柜子里翻出水笔,在织田作之助的左右两边、离坂口安吾和太宰治有一定距离的空白处,画上了她的头像,一左一右,刚好作为护法守护大哥!
尽管这也是会让老师摘下眼镜怒瞪的无知行为,但从结果上来看,三人合影变成了四人合影。要是算上两个她,那就变成了五人合影,至少从心理角度来说,织田信安心了,去神社挂绘马也是同样的心态嘛。
织田信将成品递给织田作之助,得到了大哥看似颇为赞赏、实际上没有波动的眼神。陪孩子们绘画的好处就是,她现在的画属于能看的水平了!不过还是比不上大哥,可能艺术细胞的分配是有限度的吧。
完全忘了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为照片套好相框后便是各自回房睡觉。
织田信有武装侦探社专门为员工建造的宿舍楼的房间分配权,据上次的询问来看大部分社员都住在那边。按照惯例,织田信本来也应该住在那边,不过她想了想,暂时不太想离开大哥独立居住,而且在休息时间看到同事总有种自己还在工作日的恐怖错觉。
她和大哥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等大哥有心仪的对象了再搬出去也不算迟吧……!
安逸的日子过多了,织田信差点以为先前经历过的那些不同寻常之处不过是场幻觉,结果第二天早上一通电话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她在研究咖啡豆的新型煮法,一侧的面包机刚结束运转,弹出了四片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片,锅里的培根和炒蛋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卫生间传来洗漱的声音,顶着一头杂乱头发的织田作之助刚清洗完毕,打开门的一瞬间———
电话铃响了。
织田信没有去接,这种电话大概率都是来找大哥的,她这边若非有事,基本用不到电话传唤。
织田作之助接起电话,以“嗯、是、好的”为答复回应了电话的另一边,他的表情像是刚被压土机碾过的田地,手指不自觉地轻颤。
“怎么了?”
织田信将放入方糖和牛nai的、温度适宜入口的咖啡放在餐桌上,另一边放好夹了培根和炒蛋的面包。一切就绪后她看到大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刮干净了胡子,穿好了所有的衣服并放好了枪套和里面的东西,紧接着以不利于胃部正常消化的进食方式将她准备的早餐囫囵吃完。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织田信看着织田作之助连给予回复的空闲都没有,匆匆丢下一句“我走了”便走出家门。织田信走到窗口,看到下面因为焦急而连发动汽车后需要缓一缓的步骤都舍去了的大哥,是从未见过的狂野奔放型的开车方式。怎么总感觉大哥会开错路啊?连离开停车位时不小心擦碰到了围栏都没有注意到,难道他被Mafia辞退了……?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说明她可以挖Mafia墙角了。
好哇……不是,对于大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