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底层恰好传上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莫小米顿时大喜,一定是小绮,真不亏是我姐妹,这么快就赶到了。
“我在这儿!”莫小米喊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嘶哑得不行。她赶紧扶着栏杆站起身,指望小绮赶紧把自己从这水深火热、恶心巴拉的境遇里拯救出来。
可谁曾想坐得太久,猛地起身眼前一片黑雾,她弯着腰痛苦地呻吟,右手撑着额头,“快给我张纸,我满手都是眼泪鼻涕,真是超恶心的。”
小绮依言抓住了莫小米的左手手腕,用纸巾细细地擦拭,“小绮,你真好,不过,好恶心的,我还是自己来吧。”莫小米试着抽出了手,却被牢牢地扣住手腕。
不对,这手指的触感……这哪里是什么高档纸巾,这柔滑的质感分明是丝绸嘛!莫小米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的黑雾终于散去。
“美……陈总!”莫小米大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华丽三件套的男人,站在满是灰尘的楼梯间,用手里的口袋巾一点一点地擦拭她的每一根手指。
“我以为是小……丹青绮……陈总,我自己来就好了。”莫小米的手被抓得更牢了。
陈言之,他叫做陈言之,惟陈言之务去的陈言之,莫小米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并没说话,擦干净左手之后,他上前一步,抬起了莫小米的下巴,略冰凉的手指贴上莫小米烫热的肌肤,瞬间激起了一片疹子。
他低垂着眼帘,为莫小米擦拭额头上的血迹,浓密的睫毛像是栖息在眼睑上的蝴蝶,莫小米直直地望着,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去触摸。就当她手指要触到那长长的睫毛时,陈言之笑了起来,“你的脸像只偷吃的花猫”,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睫毛轻轻划过指尖,莫小米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
你怎么回事儿,莫小米!为什么每次美人一出现,你都洋相百出,想加深印象没问题,这种完全是负分滚粗的行为,咱们能不能少点。理智君一脸“你真是无药可救”的模样在脑海里扼腕叹息。
“那个……陈总,您怎么在这里?您也住在这儿?”莫小米赶紧开口转移注意力。
笨蛋,他怎么可能住在这里!你能问点有营养的问题吗?莫小米自己都有点儿瞧不起自己了。
“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担心出了什么事情,就赶过来看一下。”陈言之弯腰捡起莫小米丢在楼梯上的背包跟手机,随手就背在肩上。
“出了什么事儿,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莫小米摇了摇头,她咬紧了嘴唇,往后退了一步。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谈起这个。
陈言之低头看了一眼莫小米的右手,鲜血浸透了厚厚的纱布,苍白的指尖止不住地抽搐。他解开领带,作势要为莫小米包扎右手,莫小米连退几步,把右手藏在身后,“没关系的,不过是我不小心把伤口扯开线了而已,我去医院重新缝合就好了。”
她顿了顿,努力向上弯起嘴角,“陈总,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谢谢您了。”
“这样也好,”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太好,不过我这儿有份报告赶得很急,要是你方便的话,能过来帮我吗?”
“当然!”莫小米巴不得现在离这个地方远远的,离方子墨远远的。
“那么为了答谢你加班帮我,我载你去医院好了。”陈言之示意莫小米的手,“我可不想成为虐待受伤员工的万恶资本家。”
医生熟练地剪开被血浸透的绷带,手脚麻利但毫不留情地上药消毒,莫小米痛得一个劲儿跳脚,“医生医生,嘶……您稍微轻点!”这漂亮女医生下手也太狠了点,杀猪也不见得这么用力啊。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话虽这么说,医生动作还是轻柔了不少。她用酒精棉擦干净莫小米掌心干涸的血迹,然后举到莫小米眼前,指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一个劲叹气,“你自己看看,伤口刚缝合没多久,就弄成这样。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会留下疤痕的,永远也去不掉了。你男朋友那天抱着你进来,”她用脑袋示意去取药的陈言之,“一定要找最好的缝合医生,千叮万嘱千万不要留下疤痕,你倒好……来,脱裤子!”
“啊?”莫小米声音大得惊动了整个走廊外等待的病人,医生更是手一哆嗦,手里的注射器直接掉在了地上。
“刘医生,出什么事儿了?”一个小护士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笤帚,身后虚掩着的门后探进来至少十个打听八卦的脑袋,“飞天蟑螂又出现了吗?”
“不是不是,”莫小米连连鞠躬道歉,“是我有点儿害怕,叫得太大声了,不好意思啊……”
“消炎针肌肉注射而已,这么怕打针,还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医生倒是不太在意,弯腰捡起污染了的注射器丢进垃圾筒。
“哦,没事儿就好。”那小护士明显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出门,瞬间一脸严肃,“看什么看”,她指了指门外围观的人,“医院之内严禁拥堵,大家散开点、散开点。”
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