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俐珠应该还停留在五菱附近。
若她猜得不错,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找到这里来。
帐外不知何时开始风雪大作,厚重的帐帘被吹得呼啦作响,放在桌面上的两只人偶,其中一只被狂风猛地吹落在地。
“哐啷”一声,人偶四散碎裂。
轩辕梦眼皮重重一跳,望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青色人偶,眉宇间一抹深重的仇恨如焰火般喷发而出。
捏紧手中的剑柄,一点点收紧,再收紧,直到手背上青筋暴突,她猛地抬眸——宁静的风雪中,夹杂着轻不可闻的惨呼声,狠狠地迎面扑来。
她猛地冲出营帐,似一抹电光,冲着传出惨呼声的方向疾奔而去。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看到她疾掠而过的身影,一切都很安静,就像这场纯白无声的降雪。
军营外的雪地上,从人体腔子中喷出的热血,染红了大片大片雪白的地面,似一幅巨大的山河地理图。
在砍掉又一人的头颅后,浑身染血的殷俐珠这才缓缓转过身,在看到轩辕梦时,嘴边露出一抹愉悦至极的微笑:“你终于来了。”
目光扫过满地的残肢断臂,轩辕梦踏前一步:“殷俐珠,一切到此为止,好好记住我的样子,待你死后,也好化作厉鬼找我报仇。”
殷俐珠怔了怔,舔去嘴角的一滴鲜血,随即大笑出声:“你要杀我?你和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一样,都要杀我?可你能杀得了我吗?真是可怜,只能用说大话来给自己壮胆。轩辕梦,我想是杀你已经很久了,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关系,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将你剥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
望着处于癫狂中的殷俐珠,轩辕梦冷冷一笑,“说大话的人是你才对吧?生不如死的也该是你吧?”
殷俐珠狂笑不止:“笑话,真是笑话!你想杀我,你也不看看,你能不能杀得了我,我这三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轩辕梦亦冷笑不停:“那我就让你的人生,永远停留在这三十多年里。”
“呵,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叫做自知之明。”殷俐珠一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尸体,那尸体被她一踢,在半空中骤然爆裂成无数血块,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对于不知好歹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我对煜霆抛心挖肺,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他却背叛了我,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可以活得这么好,我却要忍受世人诋毁和唾弃?明明该被唾弃的是你们,你们滥杀无辜,你们作恶多端,你们假仁假义,你们……都是你们!”
听着殷俐珠的颠倒黑白的指控,轩辕梦死死盯着她,眉心狠狠一皱,怒喝一声:“不许你叫煜霆的名字,你这肮脏的人不配!”
此刻的殷俐珠,看似神志不清,却并不容易被激怒,她一步步朝轩辕梦走去,脚下踏着无数尸体,踩着无数被碾成碎屑的血rou,走到了她的面前:“我时常在想,我为什么要在乎他,难道就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孤独而寂寞的?错了,大错特错,我根本不需要在乎谁,也不需要谁的在乎,我只要一统武林,看着全天下的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我就不会再寂寞了。”
只是和自己靠近这简单的举动,就能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杀意,手里的剑在嗡鸣,她已经一刻也忍不住,要将面前之人的心脏剜出。
一道白光与一道蓝光同时闪过,两道光芒碰撞在一起,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看似小儿的过家家,除了周围雪地上的尸体,被这两股光芒笼罩,瞬间被可怕的压迫力碾成碎屑。
外人看来,两人只各出一招,但只有她们自己明白,在那闪电的刹那,她们已然交手不下数十招。
殷俐珠抬起手,微微震愕地看着自己被震出鲜血的虎口,“你竟然伤了我,你竟然能够伤得了我?”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震惊,她猛地看向轩辕梦,眼中露出的不知是惶恐还是激动:“你竟然将禁功重新排序,哈哈哈,你竟然修习禁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殷俐珠说的没错,轩辕梦确实将伏魔功的心法口诀重新排序,取长避短,但饶是如此,禁功对人体的反噬依旧强烈。
重新被排序的禁功,相当于一部使修炼者处于走火入魔边缘的武功。
水高于零度时呈ye体状,而一旦低于零度就会结冰,她此刻修炼的功决,就是处于零度这样一个临界点,既不会走火入魔,又保留了原心法的威力。
但因是逼近临界点,所以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邵煜霆的遭遇,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不修习禁功,必是死路一条。
修习禁功,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却尚有一线生机。
二者选一,她自然选择后者。
这是两人最后的一场决斗,今日不是她死就是己亡,轩辕梦不敢怠慢。
雪地中浓郁的血腥气,似乎连飘落于空中的雪花也染成了血红的颜色,放眼望去,竟是满目艳丽。
两人连续交手过后,似乎都停了下来,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