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远了,便是心愿能够达成。”
秋溯总觉得这么层层叠叠的一盏莲花灯,一入水“噗通”就能掉下去,那彩头可不好,于是还是等许涟君先放。
许涟君见她不愿先放,善解人意地道:“台阶路滑又黑,我先下去为陛下探路吧。”说罢握着秋溯给他的那只莲灯便顺着台阶下去了,秋溯跟着走了几步,遥遥望着他。
河堤上的店铺有不少正在打烊,因此映照在西溪里的灯火越来越少,河面也暗下去。秋溯望着远处,天幕尽头的河面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也许是热闹时别人之前放的灯,已飘远了
。
她默默将目光移回来,却不禁稍微怔愣。台阶尽头,夜风将许涟君的衣袖和头发都吹得轻轻摆动,几朵素白的梅瓣不知从何处而来,落在他墨黑的发和深蓝的衣衫上,他却不觉,犹正低
头放灯,神态专注。水面被灯火照亮,映着他清秀的眉眼和温润的神色,如九天谪仙飘然落于凡尘,不知爱恨离合苦,未染贪嗔痴慢疑。
那神情竟让她想起了很多眼前,还未掌谢家的谢欢。她呆呆地往下走了几阶,许涟君已许好愿,听到声音,恰在此时回头。
秋溯望着他的眼里似乎染了点酒意的迷茫,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许涟君微笑侧头,看着河里自己飘远了的花灯,道:“愿望虽然不能达成,灯倒是飘远了。”
秋溯偏头也看向河里的灯。夜渐渐深了,整条河都几乎沈寂于漆夜,天上的星子稀少,月色黯淡,举目之中,天上地下似乎只余了那一盏明亮又孤寂的灯,却也不知飘向何处。她一边向
下走,一边轻声道:“人生漫长,殊无趣味,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能做者,不过常思一二。无论将来所许之愿能否达成,不要忘却当初许愿的这份初心便已不算辜负。”她思及往事,十
分入神,两人又俱是望着河面,因此当秋溯听到远处传来的“小心”的急切呼喊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只听“噗通”一声连忙回头,水面上翻起巨大的波浪,台阶低处的人已经不见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水里的人,秋溯整个人都震惊了。
自己是……说话太投入,一不小心把倾身放灯的南怀太子踢到水里去了吗?
我的力气这么大!
岸边接客的游船连忙向许涟君落水的地方聚集驶来,时恰有一叶最为简陋的乌蓬小船,窄小轻便,正准备停泊,听到呼喊一个转身就很快划到了人前,将shi漉漉的南怀太子打捞上船。
秋溯有些忧心地也要跟着上去。船夫将长篙一撑,船破水而至阶前,秋溯鼓起勇气,努力迈步要跳到船上。然而裙幅限制迈不开,踩到船沿差点就要掉下去。
许涟君自幼长于南怀,自然熟悉水性,只是刚才事发太过突然,他一时之间呛了几口水,上船周转一下便已恢复大半,见秋溯没踩稳,急忙间上前揽住她,却被她前扑的力道按倒在了船
舷上。
秋溯惊魂未定,自他shi透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望着他,粼粼的波光映在她慌乱的眼里,而所有的夜色都溶在许涟君静静望着她的眸中。
四十七 西溪灯夜(下)(H)
秋溯不知是余力未消还是酒意渐涌,低头轻轻地碰了一下许涟君的唇。
许涟君浑身衣服都shi透,唇上还有水渍,十分冰凉。他双眼睁大地回味着唇上柔软的触觉,那是他等待很多年的事情,可是在淡淡的酒意中又那么让人不确定。他抱着秋溯坐起,将她环
紧,低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秋溯感觉头有点昏,被他抱紧更是迷糊,半闭着双眼没有说话。
许涟君愣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怕她沾了自己身上的水着凉,于是将她抱进船篷里,另一头的船夫连忙将自己的炭盆让出。许涟君一面向他道谢,一面在怀里想要摸出银两,却触手皆
空。
幸好岸上的侍卫很快划游船而来,要接两人上岸。秋溯摇摇头,半闭的月牙眼里浸着薄薄的酒意偎进许涟君怀里,道:“要坐船,走路累。”
许涟君宠溺地抱住她轻声道:“好,我们坐船,我来划好了。”言罢接过琉脂递上的干净大氅,吩咐其余人分水陆两路远远跟着。南怀一向太平,倒也并不用担心。众人领命下去后,船
上只余两人,临岸也尽皆漆黑,许涟君这才将外衫脱下,挂在炭盆边烤。衣衫繁复,怀里的秋溯因酒醉本就想睡,被他脱衣时慢条斯理的动作弄得稍微有些不舒服,不由低喃道:“快点呢,
想睡觉……”
许涟君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秋溯的裙边,低声道:“先把外衣脱了再睡好吗?沾了水要着凉的。”
秋溯闭着眼睛靠在他胸前,酒气和炭火将她的脸颊蒸得红扑扑的,发髻在动作中已被蹭乱,几缕头发长长地落在脸畔,柔软服帖,倒衬得她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许涟君看着怀里睡去的少女,无奈地克制住Yin暗侵略的冲动,抬手轻轻地解开她的外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