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二百年都挺过来了,还差这短短的数十年了么。”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两人突然全都不言语了,杜远程眯起眼睛望着窗外无尽的光辉,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是啊,二百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就像一场梦。”
“世事一场大梦。”芙蓉君静静的道,也将目光投向窗棂外的光辉,“等这一切真的过去了,你与他终归是会相见的。”
“过去?就怕这一切永远也过不去了,就算三百年的时限已到,天帝又怎肯放过我。”
“未必。”芙蓉君定定,“凡事都有初始有终局,此谓轮回。”顿了下,看向杜远程,“远程,你不觉得有些事攥得越紧反而失去的越快么,就如同手中的流砂。”
杜远程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天帝当时非要逼你那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芙蓉君缓缓的道,“试问,你觉得天帝真的不知晓青夜还活着么。”
杜远程眨了眨眼,这个问题他也想过,若是天帝真的想弄死青夜,大可以再度斩尽杀绝,可他却没有,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能看破很多人,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可唯独天帝是永远也无法看穿的,他的很多做法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为神者,自有其数。”芙蓉缓缓的道,“即使这许久你与青夜都对他颇有不满,可天帝此举却又他自己的深意。”
杜远程仍是迷糊,“什么深意?我咋没琢磨出来。”
“天帝若想置青夜于死地,岂不是易如反掌,又何须命你此番大费周章。”
“是啊,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大概帝王都是不屑于自己动手的。”
芙蓉摇了摇头,“远程,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天地万物,比如世事人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看起来无法释怀的也终归沉积于淡若。毋庸置疑天帝是想留你在天庭效命,因你是非天之后,其间虽有勉强之意,可他终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固受其责。有些事我也看不穿,冥冥之中的命数不是我这等小神可以窥探的。可经历了这一番,你是否觉得,你的心真的静了下来,对于你和青夜也没有最初的那般执妄了。”
杜远程闻言叹了口气,笑得有点惨淡,“静?我没有平静,我无时无刻不在挂怀。”
“可若是今时今日,让你留在天庭效力,而又可以让你见青夜,你是否就不再挣扎,可以接受了。”
杜远程蹙眉想了想,“这个嘛,倒也是。过了这么久,似乎最初心里的那股愤恨不服之火也渐渐的熄了,时间太久了,就是石头都磨圆了。”
“正是如此。”芙蓉笑了笑,“我想天帝的意图正是如此。”
“是想把我磨的没脾气了?”
“也不尽然,经过时光的荏苒,可以让你看清楚很多事,看得更为通透。”
“可惜,我还是老样子,啥也没顿悟出来。”
“不要这么说。”芙蓉君喝了口茶,“我倒是觉得你比百年前成熟稳重多了。”
“是老了吧。”杜远程自嘲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不能配得上青夜了。”
“呵呵。”芙蓉抿嘴笑,“说起老来,你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杜远程颇有感慨,“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吧,时间久了,不能说洞若观火,却再没了当初的急功近利,懂了任何事要想长久都会最终归于平淡,唯有平平淡淡才是真。”
“就是了。”芙蓉君也缓缓点头,“平淡是真。有情者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你说,天帝他能放我出去见青夜?”
“我想能的。”芙蓉若有所思,“再者,天帝已归隐圣境,想必不会再过问这些。我想,他也相信你,自有定夺与分寸。”
杜远程舒了口气,掐指算了算,“那没多久了,三百年期限一到,我就去鬼界找他。对了,你知道他具体在哪么。”
“这个,我也不知,他在信里并未言明,你不也看了。”
“神秘之地。”杜远程想了想,“难道把新地盘建在了无冥的老巢上?”
“不知。”芙蓉思忖了下,“但以青夜的脾气大概不会,他会另寻地域。”
“还十分安全。”杜远程重复着信里所言,“这么说来,真是块风水宝地,又万无一失又神秘莫测。”
“等到那天,自有指引吧。”芙蓉说着站起身来,“信已捎到,这下你可以放心了,踏踏实实的等着那一日吧。”
杜远程笑了笑,也说不出啥滋味来,将芙蓉庄主送至了大门外,就又回来一个人研究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几乎都要把信纸看出个窟窿来了,青夜呀,果然是对咱只字未提,连提的那个意思都没有,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个叫杜远程的人一样。不过芙蓉的话多少还是令他宽慰了许多,将信收好,便又回到了空城之中。
时间若白驹过隙,九十年光Yin弹指一挥间。
比起之前的二百多年,这剩下的几十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在还没来得及将它记录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