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在他身上点燃一簇火苗,他扳住小朗的肩头逼其退开数寸,他目不转睛地凝看着那已成青年的凤凰,心顿时揪作一团。
这段关系的起始毫无疑问来自于小朗的一厢情愿的一意孤行,妖尊对小朗的情愫从来不如小凤凰对他那般纯粹火热,它渗杂着兄对弟的爱怜疼惜,妖对仙的尊敬憧憬,以及“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然而当他们在成亲之后,比翼之情反而走到尽头时,妖尊心如刀割。
他紧紧地抱住小朗,头一回主动起了交1合之念,他暗中一咬牙,将初时身为年长者的矜持与固执抛诸脑后,近乎碾轧般地占领小朗的唇舌,气息紊乱间,如鱼入水,似鸟投林,任它天地混沌,万物消亡,劫波汹涌,众像纷乱,爱侣在怀,足堪傲视生死善恶。
“静笃……”,最终当两禽Jing疲力尽而在床笫相拥时,小朗吻着妖尊的额角,“你怎么打算?”
妖尊闭上眼睛,默然片刻,坚定无疑:“我不随你回魔域。”
小朗并不意外,慵懒地将脸颊蹭入妖尊的发间,柔声道:“好,我不会让你的南山卷入其中,你尽管放心好了。”
明知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相拥的时光,不该大煞风景,妖尊终归是没能忍住,低笑一声:“等到战火重燃,说不定天地尽毁,我这小小南山,难道还能幸免于难?小朗,别傻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说到此处,住了声,还想再问一句小朗是不是真的再无它路,然而面对他的嘲讽,小朗的不发一语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小朗亲吻着妖尊,直到起身离开,刻意避开这个无解的话题,只道:“我走了。你听好,就算我暂时不在,你也不许再有其它禽鸟,公的母的都不行。”
妖尊啼笑皆非,待要驳斥,又觉幼稚,干脆闭嘴不语,眼睁睁看着小朗转身走出五六步,他倏然如梦初醒般,大叫一声:“小朗!”
小朗脚步一顿,霍然回身,一跃至床前,将妖尊狠狠一抱,喃喃道:“对不起,静笃。”
语罢再不多言,松手后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从昨晚就已知今日的分离避无可避,当小朗消失在视线中,妖尊仍是怔然半晌,任由绝望带来的麻木侵蚀掉四肢百骸,这回连痛觉都欠奉,他唯清醒地明白小朗均衡利害之后,选择的不是他而是魔族的命运。
头晕目眩中起身穿戴完毕,妖尊来到议事堂唤过几名主事的亲信,嘱咐他们定要照顾好南山众妖,定要提防荔枝城的城主将妖占城的事上报,万一人间天子调兵遣将,以仙修之人为主力的大军杀入南山,那就真正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为了应付这最坏的结果,妖尊花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与众妖商议退路,尽管他自认最后的方案面面俱到,仍不免心中悲凉,如仙界神兵下凡,这层层推演、周密筹划就是一纸废言!
只是目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众妖面前露出半点灰心丧气状,待一切安排妥当,已过晌午,妖尊令下属请来土地公陈阿伯。
陈阿伯白天时晓得妖尊出面将荔枝城还给凡人,马不停蹄地带着昨晚他们救出的两个孩子取道另一条路离开南山,回到荔枝城,送到家人手中,他才刚拖着疲惫回到土地庙,气都还没喘顺,又被请到南山妖尊面前,土地公眼见小朗不在,捶着老腿叫苦不迭:“哎哟喂,哎哟喂,妖尊啊,您这是要折腾死小老儿啊!”
等他听完妖尊在致歉之后提出的要求,哀叫声更加连绵不绝、起伏不断,还加上连连摆手,闹了好一会儿见妖尊无动于衷,尴尬地停了下来,长长地叹出气:“妖尊啊,不是小老儿不帮您,只是小老儿一介普普通通的土地,是最低级的神仙,哪能带您上天呢?没这个本事啊!”
妖尊道:“也不是上天,无需去仙界天庭,就是到凤凰族的丹xue山去。陈阿伯,除您之外,我已无其他仙人可求,此事事关天地安危,您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
他一声苦笑,“我若能有本领自行前往天界,就不来找您了。”
土地公陈阿伯挠着白发苍苍的鬓角,满脸难色,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终于是道:“好吧好吧,只是妖尊哪,小老儿自己勉强能到那凤凰族的栖息之地,但只怕……没这个能耐带您上去。”
“也好!”妖尊眼中一亮,“您到那丹xue山后,指名找一位名唤‘珍珠’的姑娘,见到她之后,您让她带您去见凤凰族的大长公主九凰仙子,就说南山酉禽为世子之事,无论如何要与仙子一会。”
土地公一一记下,被妖尊催着动身,临行前仍不放心地问:“妖尊,这要是人家不肯见小老儿这低等神仙可如何是好?”
“如果仙无情至此,也无可奈何。”妖尊笑答。
陈阿伯离开后,他在坐立不安的焦躁中苦候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了陈阿伯和珍珠一起归来。
珍珠一见妖尊,粉面含怒,杏眸满嗔,情不自禁怒叱道:“你这臭公鸡!你!你!”
妖尊不知珍珠对碧灵龙仙和小朗母子的事情知道多少,他现在只急着见九凰仙子,还未开口,那珍珠已然抢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