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女子低头不语,小朗也不再看她,向妖尊笑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妖尊正要问个究竟, 那青年小朗却不由分手,将他拦腰一抱,妖尊只觉眼前一花,也不知小朗施了什么术法,身似直往下坠,如入万丈深渊浊气翻滚而来,他竟有种身处狂洋怒海中的飘零惊惧,仿佛随时都有没顶之灾,胸口那处仙印不止炙入肌肤,还直入心肺,烧得他几近窒息。
所幸这混浊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妖尊再次能视物时,小朗已将他放下,略退一步,容他环顾四周。
妖尊甫看清身之所处,只觉目力所及,一派耀眼的大红,这自不会是什么飞来寺,更像是间崭新的婚房,两禽就站再朱红雕镂描彩的拔步床前方,往里一看,那床上被褥早已铺陈妥当,大红被面镶金边,上面还绣着个大大的双喜字,直把妖尊瞧得头皮发麻。
“小朗,这是?”能够顺利脱险当然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妖尊颇有种刚出虎xue又掉狼窝的感觉,尤其身边那长大了许多的小朗微笑时更多了份气定神闲,这让他心动的同时,也倍感心悸。
“成亲啊!”小朗笑意yinyin,“一会儿你我换了衣裳,就可以成亲了。我们只要对拜就行了,是不是?成亲以后,嗯……”
他的神情用“垂涎三尺”形容并不为过,但一头雾水的妖尊听得却是哭笑不得,他刚刚还在飞来寺中和恶僧战个难解难分,转眼之间,被凭空出现的小朗带到这不知具体所在的地方,紧接着就要被迫不及待的小朗追逼着成亲,他实在有点难以招架,见小朗一脸焦急,他轻轻吁了口气,本想开口探询楚卓小鱼和姜湘白等是否安然无恙,以及小朗那句自承为魔的话语缘由,一转念,却成笑问:“你为何不先跟我说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什么样?”小朗手搭上妖尊的肩头,往内延滑到他的颈项,掌心贴着温暖的肌肤,笑道,“我被封住的记忆和力量解开了,外在自也受到影响……司晨君是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么?”
“这倒不是。”妖尊苦笑,“我只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了,你也别再称呼我‘司晨君’,天底下的公鸡又不是只有我一只。”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说了算。”小朗笑道。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妖尊不愿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纠缠,正色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一切,包括飞来寺,还有那位与碧灵龙仙一模一样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么?小鱼姑娘跟姜公子不会有事吧?”
小朗浑若未闻,低头在妖尊耳际轻舔慢舐,仍旧道:“赵让?鱼水之欢这么叫未免太生硬了,不好,让儿么?”
妖尊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啼笑皆非:“我过去常以人形游走尘世,与凡人相交时多以台甫相称,你莫若也这般唤我吧……唤我‘静笃’……”
“静笃,静笃,好,那就这么定了。”小朗顺手将妖尊的腰带抽出,欲行不轨的意图昭然若揭,妖尊适时地往后退了半步,摇头道:“小朗,你若不与我说清楚,我如何能安心与你……呃,成亲?至少你得先告诉我,小鱼姑娘他们……”
“他们没事,也绝不会有事。那寺庙和老和尚,本来就是那女人的手下,有她在控制着,你那些朋友又能出什么事?”小朗略略皱眉,但没有明显不满,耐心地应道,他见妖尊仍是满脸不解之色,稍作思索,开口解释道,“那飞来寺与和尚,都是魔族为迎王收聚浊气所设,除妖只是幌子,将群妖的妖气集合炼化,集中在那老僧身上,再以他杀戮为引子,便可让他永堕魔道,为我所用,再以他多年经营的飞来寺为源,这阳川城无需再费多大力气,便可由魔族自由往来。我与你会卷进来,大概也是注定之事吧。”
小朗轻描淡写,妖尊听得却如同五雷轰顶,他呆呆地看着小朗,一时间委实难以接受这惊天之变,直到半晌之后,小朗再次过来搂抱,他才迟疑着问:“小朗,你所说的,为我所用——你,你真是魔?这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凤父龙母所生,怎么会是魔?还有,阳川城自由往来,又是怎么回事?你,你说清楚!”
他只觉头晕眼花,不禁重了语气,小朗却不以为意,淡然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静笃,你不与我成亲么?我当初不嫌你是妖,你现在倒要因我是魔而弃了我?”
妖尊一时气结,待要出声辩解,凝神锁住小朗的双眸,那对凤目之中,满是诚挚与急切,妖尊无言以对,他顿时了悟小朗适才那句不是赌气,而是真正在忧心他不愿随同入魔。
他本是妖,与魔尽管也是天壤之别,但同为偏浊一方,又几时能轮到他介意?但……魔族的这番蠢蠢欲动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小朗那匪夷所思的身世,这些才是妖尊不得不介意的事情。
然当此情形下,妖尊纵有千百句言辞,却难以出口,他只有向小朗略一颔首,道:“那便依你所愿,成亲就是。”
第五十章
妖尊心事重重中, 顺从于小朗的种种安排,不管是沐浴净身还是梳头更衣,直到最后两禽如凡间娶新一般双双换上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