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笑。这是以前你改变我的第一步。”顾泽言看着他,眼里严肃,也有他人无法动摇的决绝,“阿姨留给你的花店,还有何卓郁,现在你有了更多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可是这个最初的原因,我知道它一直都在,如果你完成不了,我替你完成,这是我以前就向你保证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总有一天,我会向我爸证明,他才是彻彻底底,错的离谱的那个。”
安格非静默了半晌说道:“我当然是支持你的,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身边的人不会受到伤害。”
这话很委婉,顾泽言当然能听出来其中的真正含义。安格非,何卓郁,所有忤逆顾霖岳的人最后都遭到了疯狂的报复,他是因为那层血缘关系,这么多次不听话还没被赶尽杀绝,然而再下次呢?就算不动他,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呢?
下午的nai茶店客人很少,打着盹的服务员没听到靠窗位置戴帽子的青年垂下眼眸,低声的一句回答。
只有安格非听到了,神色瞬间震动。
顾泽言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尝到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滋味,没通告,没拍戏,不上课,还不能抛头露面随便去外头晃悠,把他闲出个鸟来的后果就是越辰不胜其扰,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早上七点整,闹钟响了。
越辰挣扎着坐起来,边上的被窝隆起了一条,他直着眼神地发了会呆,隔着被子Jing神恍惚地抱了一下发现的确有个活人,这才想起对方现在是“失业”状态,根本没必要继续早出晚归。
七点一刻,越辰洗漱完毕,特意到房间张望了一眼,床上的青年还是毫无动静。第一天就赖床,此时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怜惜的,没忍心叫醒对方。
七点半,越辰默默做完双人份的早饭,吃了自己的那份,出门。
最近他和同学在做一个墙体传热的论文课题,在实验室经常一呆就是一天,下午他从学校回来,房间静悄悄的,饭桌上的早饭竟然一点都没动,原样躺在那。
房门半掩着,顾泽言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半靠着枕头正在玩手机游戏,咔嚓咔嚓的杀怪音效中,一副爷压根就没起来过的样子。
额头青筋一根根突起,越辰长出一口气,忍住了,耐下性子去厨房做晚饭。
他正忙活着,被青年迷迷糊糊地从身后一把抱住。
“有点糊了。”顾泽言脑袋搁他肩膀上,环着他言简意赅地评价道,非但没有“我来”的思想觉悟,还仗着下厨天赋相对好一点极尽嘲讽之能。“我的天,你是不是葱和韭菜分不清楚,这是葱啊~”
“……”
被指手画脚了半天,终于可以吃饭了,冬末春初的晚上冷冷清清的,顾泽言一天就没出去过,他双手插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家居服的口袋里,正襟危坐,一点都没有要开动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越辰看着他,用最后一丝耐心问道。
“手才捂热,不想伸出来,”闲了一天的青年丝毫没有Jing气神,挑眉:“你喂我好么?”
我竟然为这种人留下来,这种堕落糜烂的人。系花终于怒了,拍桌而起,就差没把碗倒扣在那张还没怎么清醒的脸上。
“你搞什么?啊?生活不能自理你怎么不去领个残疾证明!”
筷子弹起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颤抖的呻/yin。
“以后不准给我赖床!”
顾泽言在玩游戏看电影统统兴趣索然后,有一日他无聊翻着越辰的专业书,突然兴起冲动想学素描了。
人聪明的好处就是学任何东西都很容易上手,几周下来,他的三点透视已经画得挺能唬外行人了。越辰放任他自娱自乐,他最近总泡在实验室,不但忙,心里还有事。
那天他拒绝后,罗雨让他不要急着做决定,所以申请表他拿回来了夹在书里,这事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只是申请成功了不久就要出国,这段时间顾泽言的状态让他根本不放心一个人独自出去。
其实人家也没有说一定需要自己,但就是有种不舍得离开,想要照顾他的想法。
——你可以问问他,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呢。
安格非的建议让越辰陷入了沉思。实验暂时告一段落,今天两人难得同时窝在家里,顾泽言刷着新闻突然说道:“华世今天终于透露消息了,何卓郁病情稳定,转入普通病房。”
越辰正跟安格非发着短信,没吭声,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顾泽言抬起头来,“你怎么回事?这几天不高兴?”
“我要是不在你会照顾好自己么?”
顾泽言露出没听清的困惑神色:“嗯?”
那双询问的黑眸特纯洁特无辜,越辰突然就不想问了,“算了,没什么。”
他有心事,没注意到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窝在家里好无聊,我想出去玩玩。”
你还无聊么,你这不是一直在玩我么?越辰心里腹诽道,嘴上顺从地问:“你想去哪?”
“昨晚巴萨欧冠赢了切尔西,突然就想起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