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显是人造水,但是做得十分雅致。
他正惊讶顾弛和他的那帮朋友竟有如此雅兴,怕是还要效尤古人来一回曲水流觞的时候,花草掩映之后的竹屋切实告诉他顾弛口中的“别有洞天”并非他想的那个“别有洞天”。
脚尖还没踏进门,震耳欲聋的电音就吓得迟洛一个趔趄。
“......”
迟洛看着竹屋里面俨然夜店一样的摆设,配上震得他脑壳疼的音乐,以及忽闪忽闪晃瞎眼的灯光,让他又一次认识到对顾弛是不能有多少期待的。
“哎顾哥!”
一个穿衣风格属于迟洛看不懂的那种的青年蹦了过来,手臂搭上顾弛的肩膀,“迟到了,罚酒三杯。”
迟洛站在他们身后,这种环境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烦躁和紧张感简直快要到达极限。
“哟,这位就是星耀娱乐刚捧的那位新人吧。”
青年朝迟洛看过来,眼睛亮了亮,跃过来一把揽住迟洛的肩,“可算见着真人......哎怎么了?”
青年的语气略微一冷,迟洛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刚刚本能地甩开了青年的胳膊:“......不好意思,我......”
他正犹豫不知如何表达,顾弛在前面接了句:“他有洁癖,不喜欢人碰他,毛病事儿多,你甭理他。”
尴尬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下来,青年笑道:“成,有个性,我以后注意。”
青年揽着顾弛往里走,顾弛看了迟洛一眼,扬了扬下巴,让他跟上来。
迟洛吃了一惊,因为他记得自己在成为沈以池之后,从来没有对顾弛说过自己不惯与人肢体接触。
而从前的顾弛,是知道从前的迟洛,有这个习惯的。
这么一想,迟洛只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术士大学读了四年书,期间几乎跟外界没有什么接触,毕业之后就到一座山村里独居了三年,一时间忘记普通人中是很少有人对肢体接触这么敏感的,即使是有洁癖的人,也不会对他人的靠近反应这么激烈。
迟洛仔细看了一下周边,发现整个屋子虽然看起来很像夜店,但并不混乱嘈杂,如果关了音乐和灯光,稍微整理一下的话,仍然是一个可以“曲水流觞”的地方,整体的装修看起来跟“夜店”这个词还是有些违和。
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前面是一块圆形毛绒地毯,周围是一圈半圆沙发,躺着坐着已经聚了七八个人,满地都是各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酒瓶,都被随随便便地到处放着。
见到顾弛过来,气氛显然热闹了起来,大家往两边挪了挪,给顾弛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顾弛坐了过去,推了一把左边的人:“往那边去点。”
接着冲站在一边的迟洛摆手:“来坐这。”
几个人齐刷刷朝迟洛看过去,不约而同地一声拖长音的“噢”,顾弛旁边的人立刻往外挪了两米。
“......”
迟洛纵然很久没跟人交往,但是也能听出来这帮人起哄里的意味不明,然而考虑到为了沈以池能在娱乐圈混下去,还不能跟顾弛和这帮圈内人搞僵,只好强忍下扭头就走的冲动。
迟洛走过去在顾弛身边坐好,觉得自己的脸要被周围的人盯穿了。
顾弛半瘫在沙发靠背上,摊开两条大长腿,用脚尖踢了踢在前面地毯上坐着摆弄遥控器的人:“哎,你这么搞真没事啊?要是叔叔突然回来了,不仅你死,我也得被骂不教你好的。”
地毯上的青年头也不回:“哎呀没事儿,他出去开会少说得一星期呢。哎兄弟们咱打啥游戏啊?”
“不打,唱歌。”顾弛探身推了一把那个刚刚揽他进来的青年,“你来,给我们听免费专辑。”
一屋子人怎么闹,迟洛都没往耳朵里去,只静静地发呆。
“挺热闹啊。”
一个跟环境略有点格格不入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迟洛应声回头,七八个人齐声叫了句“何导”。
迟洛认出来是那天试镜时坐在最中间的人,此时仔细注意他,才发现他年纪很轻,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带着一股子老师般的书卷气,却正是他眼下这部剧的执行导演。
“来,木头坐这。”顾弛往迟洛这边靠近了一点,拍了拍另一边让出来的位置。
迟洛明白了为何这部剧的主演人选最终由顾弛敲定,很显然他跟这位导演的关系很不错,而是似乎顾弛是更占主导的身份。
“见过吧?咱们导演何慕,我朋友。”顾弛对迟洛道。
何慕冲迟洛点头打了个招呼,彬彬有礼恰到好处,但并没有伸手跟他握手的意思,迟洛也就正好顺理成章地点头完事。
顾弛跟以前还是一样,人脉遍地朋友成群,过得逍遥自在。
迟洛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性格,一天没在人堆里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就仿佛这天少做了一件事,让他静下来跟自己享受安静和独处,估计就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