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之节,一生辅赞其左右。”
“你当真这么想?”老皇帝直视着他问。“愿意屈居你弟弟之下,未有私心?”
“儿臣不敢妄言,望父皇明察。”宋珑改以双膝跪地叩头。“五弟是儿臣的同母亲弟弟,此即儿臣私心,相信五弟能成为英明君主,再创我大绍荣耀。”
老皇帝沉yin久久不语,才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了,起来吧。”
“谢父皇。”
“你以前唤朕父亲,自称儿子,你我父子二人何时竟生疏了,朕明白你心里怕什么,你怕落入那二人的下场,是不?”
“父亲……儿子……确实有苦不敢言。”宋珑垂首恭立。
“说吧。”
“恕儿子直言,儿子自知性子优柔寡断,空有恭和仁孝之心,却无杀伐决断之力,天下初平,父亲虽夙夜忧勤,却仍有百废待举,仁孝能治家,却不足以治国兴天下。”
“嗯,你能有此自知之明,为父心中甚慰。”
“儿子希望父亲心常宽慰,莫有忧虑。”宋珑言语极为诚挚,掩藏在袍袖中的手握了握,似在极力忍耐著什么。
“好孩子,你自去忙吧。”
“儿子告退。”
宋珑离开后,老皇帝闭目凝思良久,吐出一口气,说:“去把五皇子叫过来。”
23
不久,宋琅来了,规规矩矩的见礼:“儿臣参见父皇。”
近半年来,他日渐沉稳,不再老是年少轻狂的模样,然而眉目间依旧明朗,带着抹不去的天真孩子气。
老皇帝瞧见么儿心里就欢喜,这孩子的相貌太像芊皇后了,多少将对发妻的思念移情到他身上。
“琅儿,到父亲这儿来。”老皇帝表情慈祥,朝他招招手。
“是。”宋琅走近御案。
御案上是一副展开的江山地理图,出自名家之手的百年古画,大致描绘出大绍山河,空灵而壮丽。
老皇帝指著画问:“儿看此画如何?”
宋琅仔细看了看,老实回道:“画是好画,不过有些地方画错了。”
“哦,何处画错了,你指给为父瞧瞧。”
“豫安县应该在这里,大禹山应该再偏一些,这条河现在叫俊川,不叫大蛇河了,还有这里……”
宋琅一一指出来,显然已对大绍山河了若指掌,老皇帝微笑点头,父子俩自然而然地聊起各地风土民情,宋琅大多是听来的,他离京三百里以上的次数很少,最多只到江南地方罢了。
他现在任职于户部,对百姓与民间的事了解更多,常找家乡在他处的官员问询地方事,又问了些吏治问题,纵使是欢脱爱玩的性子,可做起事来务求完善,力求甚解。
宋琅顺口提出几个治理地方的想法,笑说自己是纸上谈兵,空谈而已,他希望能亲自去那些地方走走看看,直接听听老百姓的声音。
老皇帝叫他多说一点,他们像一般父子谈天说地,宋琅神态自然亲暱,清朗的声音令老皇帝开怀,笑声连连,不像在其他儿子面前的威严肃穆,指责他偏心也罢,他不否认,这心确实偏到没边儿了。
聊著聊著,老皇帝陡不期然的说道:“父亲欲立你为太子,你以为如何?”
宋琅霎时怔了下,其实心中略略有所预感,然而并无喜悦之情,原本轻快声音不禁沉了些,回道:“孩儿年岁尚幼,阅历浅薄,见识不足,敢问父亲为何想立孩儿?”
“你大哥优柔寡断,你三哥多疑善妒,都不适合。”
“孩儿亦不比兄长优秀。”
“为父知你不愿争位,然无论品性才德、胸襟气度,均于他们之上。”
“许是父亲偏爱了,看孩儿什么都好。”
老皇帝再问他:“琅儿,你不愿意?”
宋琅心中再一沉,眼神微黯,低眉顺眼回道:“孩儿但凭父亲做主。”
老皇帝指指山河图,笑说:“你瞧,咱们大绍的山是好山,水是好水,江南秀丽,北境壮阔,不都挺好的。”
“嗯,很好。”
“儿不喜欢?”
“孩儿喜欢。”
“唉,为父知晓,你更喜欢亲眼去见五湖四海,而非坐守金城,在纸上指点江山。”老皇帝叹道。
“孩儿当以大局为重。”宋琅恭顺回应。
“为父不强迫你,你好好想一想。”
“孩儿会的。”
老皇帝再暗暗叹了一声,怜惜宠爱的摸摸他的头。“为父也不忍心,可是这大绍江山唯有你最适合继承,希望你能谅解为父的苦心。”
“父亲,您不要这么说,孩儿心里都明白。”宋琅握住他枯瘦冰凉的手,将脸偎上去,充满孺慕之情的说:“是孩儿不孝,总想您能安康长寿,顶天不坠,忽视您撑得太辛苦,孩儿如若能为父亲顶着天,那么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著,宋琅心口疼得想哭,为父亲的辛苦与为难,身为儿子,他只能尽量的顺其心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