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勇。
平儿拍了拍马肚子,夺过任成器手中的缰绳,也不管马上的他是何心情,只埋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走至远处才低声说了一句:“老爷,莫忘了太君交待给你的事。”
任成器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确定四周的百姓不能听见自己将要道出的抱怨之言,才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怎晓得尚勇压根没跟我们同路,此时连我也不晓得他在哪里呢?”
“这些不是老爷该Cao心的事,您还是快去见范大人吧,还有,尽给太君修书一封,讲讲您是怎地把半月的路程硬生生给磨蹭了二十日罢。”平儿嗤笑出声。
“老爷我又怎晓得这一路会出这么多状况,那压粮官竟能迷了路。”
任成器想到那日便一肚子气,阿弟还一直嫌弃自己蠢笨,那晓得他亲自派下来的压粮官居然比自己还不成器,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道儿上,竟然也能迷了路。
“老爷,这也是属于您监管的范畴。”平儿淡淡的说道,面上一丝表情亦无,说到后边这句,脸上才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您把杨大人打了一顿板子,他是没事儿了,等回了帝都,太君仔细清算一番您的责任。”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压粮的向来是走在队伍前列的,那个姓杨的压粮官竟然领着他们走了几天的错路,若不是他手下有熟悉这条道的察觉到不对来向自己报告,大概再走上一月也到不了这居延。如此,任成器本就生了一肚子气,哪晓得把那姓杨的捉来一问,原来早在前一天他便知道错了路,只是不敢说,就干脆梗着脖子接着走,等到瞒无可瞒时再说。
误军,这是大罪,直接把那压粮官斩了也不为过,可任成器虽说是个不成材的,但还算是还有个好心肠,看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家中还有一寡父,便只下令给他一顿板子,打了个半死不活,之后又把人好生照料着,打定把这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太君毕竟是他亲弟,想来也不会把他直接按军法论处。
于是任成器只掉头加紧了行军的步伐,向着通往居延的正确道路前进,紧赶慢赶,终于在这一日到了居延……
听了平儿的话,任成器反射性的打了个寒颤,当时想着要装把英雄,此时一冷静下来,想起等回了帝都,阿弟会怎么收拾自己,一时间又想乖乖地回去当自己的狗熊去了,他犹疑道:“平儿,你说,若是我现在再把那姓杨的小子斩了,还来得及吗。”
平儿又翻了一个白眼,却是彻底不理他了,手下又是狠狠地扯了一把缰绳,带得马背上的任成器差点儿闪了腰。
“老爷我是认真的,本就是他的责任,要不是他那日哭得可怜,我肯定会就地宰了他,现在想想,好想也不晚,要不,这次我不去瞧,你直接把我的命令传下去……”
平儿冷笑一声,干脆一扬马鞭,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下一刻,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向前方奔去。
“喂……”
“老爷我不会骑马啊……”
“啊啊啊啊啊……”
……
明柯三人从范宅一出来,便碰上了来传信儿的人,于是没去城楼,直接去了官衙等待来人。
这些时日,城里的壮劳力都守城去了,更别说这些吃公家饭的,于是任成器到了便见到居延城的官衙门口,空无一人的场景,等了半晌,明柯三人才从远处慢慢走近。
“范大人,可让本官好等。”平儿是任茗的人,任成器被他折腾的腰都快散了架,却也不敢在他面前抱怨半分,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下见了以往的死对头范至,就更是Yin阳怪气。
“比不得任相,不知这一路上的风景可还看够了?”范至早先便晓得监军是任成器,他一向晓得大事指望不上这人,却没想到上位者竟会如此糊涂,结果这人真在路上磨蹭了这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这人带着援军到了,见面竟又是一通Yin阳怪气,他这两日本就不顺心,这人恰是撞在了他刀刃上,“若是没看够,也没什么,下官早就给皇太君上了几道折子,任相返途时,大概心情会更为愉悦。”
“你……”任成器气得脸色发白,抖手指着范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敢想象阿弟收到折子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范至直接打落了任成器的手,冷声说道:“好了,任相,既然援军已至,我们这就进去聊聊接下来该如何吧,对了,尚将军呢?”范至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了下,心中纳闷,怎不见尚勇?不是说此次是他挂帅吗?
“这个……这个……”任成器双手紧张的交握,不知道该怎么说,阿弟也没跟他讲尚勇是去做什么了,这些时日,尚勇本人不在实则未与他们同行的消息他一直瞒得死死的,没想到到了这居延,那尚勇都还不出现,这下可让自己怎么说。
一旁的明柯也皱了眉,尚勇先他们二人出发,原本该早就到了这居延才是,他同任茗抵达这居延又过了几日,尚勇依旧未出现,明柯还想着他是否是返回去寻援军了,如今听这任成器的吞吞吐吐,看来尚勇亦是没有回去,那么,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
“什么这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