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搭上一条小命,哪晓得场面混乱起来时,三人却是一个都没注意到他。
等明柯他们在靠近大殿门口的地方互相纠缠的时候,茂林就轻手轻脚的躲进了长卿的屋子。
哪知一进门,他就见长卿伏在地上,茂林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却见他腰腹间有个血窟窿,一直在向外淌着血,一探鼻息,还好还有口气儿。
外面如此混乱,茂林为着自己的小命,便不敢大声嚷嚷,连大的动作都不敢做,费了不少功夫才把长卿挪上了榻,找了些布条包扎好,便一直在床榻旁坐着,守着长卿。
方才他口渴,刚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转脸却见长卿醒了,且欲要开口,他怕会惊动外殿,一时惊慌,竟是失手摔了茶盏……
于是明柯二人进来时,便见到一人坐在床榻旁,背对着他们,瑟瑟发抖。
“茂林,让开。”
听见是任茗的声音,茂林惊喜地转头后,便乖乖地让开,垂手站立在一旁。
明柯跟着任茗上前,走到了床榻边,看到了半死不活地勉强撑着眼皮的长卿,他见了任茗,眸里突然迸发出了一点光亮来,“殿下,是竹……”可惜,话未说完,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长情暂时还不会死orz
但这件事的背后也不止长孙一家……
第40章 那朵齐眉
长卿晕过去了,故而仅凭听到的几个模糊字眼,任茗也不能判断他想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须等他醒过来之后,仔仔细细地讲清楚自己才能知晓。
低阶品侍者所居处自然是简陋,任茗环顾四周后,皱了皱眉,视线又不经意般落在了长卿的伤处,“茂林,你去把孙太医请过来,别的不用多说。”
“是,殿下。”
茂林长嘘一口气,又看了榻上的长卿一眼,出了此间小屋。
他瞧着院里也没人,想是太君进来时便清了场,慢慢停下了步子,心下犹疑,又回头望了偏殿一眼,几番思量后,才加快了了脚下步子,一路出了昭平殿,去往太医院。
茂林离开了,榻上躺的人也不是个清醒的,这亦可算作是他们二人的独处了。
长卿是自己Jing心挑选来照顾保护眼前这人的,不可能会同长孙家有关联,明柯开始反复思考方才长卿晕过去前吐出的最后的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他甚至依照着那口型,尝试自己发音,可来来回回几遍,依旧未有头绪。
“长卿不是你的人吗?”任茗静静地看着明柯良久,许久才开口道。
言毕,便踱步到了屋子中间的桌旁,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愿再搭理明柯,就开始阖目假寐。
自这人假死后,他就一直睡得不大安稳,今时这人虽已回来,可他依旧不能好眠。
明柯默然,亦踱步到榻旁坐下,却是离任茗距离甚远,虽未对着任茗,但心里所想全是有关于任茗。
可事已至此,司空明柯啊,司空明柯,你可莫要再招惹这人了,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
那年明柯七岁,曲含章说是要领他出城去郊游,可不过刚转过几条街,离着城门口都还有大老远的距离,只是路过了一处宅子,曲含章便被那宅子里传来的华丽的戏腔给吸引了全副心神。
于是曲含章也不准备出城玩了,就带着他趴在墙头上听戏。
对,曲含章是个戏痴,对那些情情爱爱的唱本尤为感兴趣。明柯自小便晓得其中缘故,不过是自家曲叔这一世对现世的情爱求而不得,才在这戏曲里找些慰藉。
故而明柯小时候就时常陪着他家曲叔趴别人家墙头上蹭戏。说来,明柯后来会带着小九趴曲府的墙头,也多半是受到了小时候的影响。
曲含章听得入了迷,却因着那戏台离得不够近,而看得不够瘾,于是犹豫了下,还是让明柯就在原地等着他,他要遛进去好好好好瞧瞧。
明柯自是乖乖巧巧地应了,于是便有了他和任茗的初见。
他乖乖地趴在墙头上,却是对远处的戏台不感兴趣,趁着在高处,视野辽阔,慢慢打量四周的的美景,比如离他不远处的靠墙的高高枝头上盛开的花。
那花可真漂亮,色白如玉,仿若白玉碗,明柯没见过,只觉得既好看又新奇,于是慢慢挪动着身子,到了那边,便想伸手从最近的枝头上折一朵下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种种巧合下,任茗就这样出现在了明柯面前。
明柯方才伸出手,尚未碰上那朵花,就见那团团花簇猛地一动,惊得他反射性的收回了手。然后,便见那朵朵若白玉碗的娇花从中拱出来了一张比那花还俏的小小的白嫩的脸。
四目相对,明柯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男儿七岁不同席,若方才不是他动作收回的快,此时怕是要摸到这小公子的脸上去了。
任茗也没想到,他家墙头还趴着个小贼,一时之间又有点儿惊讶,不过又看见这人脸红了,觉得有趣,也就不打算把府里的下人给招来。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