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江裴遗隔空扔了一包烟给他,旁边的刑警本来想说“你想屁吃”,结果看到江裴遗这动作,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一根烟。
那人陶醉地吞云吐雾,一口气抽下去小半根,才就着烟雾缭绕的环境道:“天明就是个光会动嘴皮子的小白脸,那个词儿怎么说?老大旁边的‘军师’,成天在他耳边吹风!反正我是看不惯他,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凭什么能骑在老子头上耀武扬威?”
——这个“老大”指的想必就是舒子瀚了。
江裴遗又问了他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才状似无意地提起:“刚才听元朗交代,你们沙洲总部要迁到重光,有这回事吗?”
男人心不在焉地“昂”了一声,粗糙的指腹捻了一下烟头:“我是听他们都这么传,总部有想搬过来的意思,但是确不确定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们老大经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今天说要搬,明天忽然不搬了,这事儿谁也说不好。”
江裴遗又轻轻问:“承影呢?”
男人没发现这时候江裴遗的语气已经微妙地变了,毫无防备地说:“承影啊,他在沙洲可是个人物,也是小白脸,长的比娘们儿还好看,文文弱弱的,不过我服他,他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学的来的,背地往死里捅你一刀还让你说不出来——”
江裴遗听他这个反应,好像根本不知道承影就是前重光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林匪石的马甲太多了,拎起来一沓,全都知道的人恐怕也就一两个。
江裴遗让人把他带了出去,然后也走出办公室——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马上十二点,同事们跟着他加班到现在,一个个都无Jing打采的。
江裴遗说:“下班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都回去休息吧。”
“江队晚安!”“江队明天见!”
托林匪石的福,以前生拉硬拽地把江裴遗从“高岭”上拖了下来,市局的同事跟他都熟了,知道江副支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都不怎么怕他,也知道他不善言辞,总是主动跟他打招呼。
江裴遗回应似的点了点头,在同事们纷纷离去之后,也回到了市局宿舍,困顿地躺到床上。
……沙洲对他动手,不知道林匪石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恐怕又要为自己担心,甚至会冒着危险过来见他。
江裴遗捏了一下眉心,放空了思绪,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催命似的响了起来,叽里呱啦个不停,江裴遗皱起眉,这个点打过来的电话从来没好事,他声音带着一点没睡醒的低哑:“怎么了?”
“江队不好了!”对面的人惊慌失措地说:“刚才换岗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在医院看守的刑警被麻醉剂放倒了,里面三个人……三个人都……”
都死了。
江裴遗特意叮嘱过他们要小心沙洲的人过来杀人灭口,结果到底是没防住,不过江裴遗也不觉得意外,这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刑警肯定不是沙洲的对手,就好像让一只柔弱的兔子去对付一个磨牙吮血的巨狼,打不过也情有可原。
江裴遗撑了一下额头,问:“怎么死的?”
“死者血ye中检测出了注射死刑常用的硫喷妥钠、巴夫龙和□□三种药物残留。”手机那边换了一个人说话:“江队,如果想让一个人短时间内快速死亡,只需要足量□□就够了,不需要额外注射其他化学药品,‘注射死刑’带着很浓重的仪式感和惩罚意味,肯定是有意而为之了。”
江裴遗额角青筋突跳了一下:“元朗他们有专人看守吗?”
“嗯,三个兄弟都在那边呢,咱们公安局里不能有事。”
江裴遗舒出一口气,低声道:“尸体带回来吧。”
“是!”
挂了电话,江裴遗还是不放心,又打给了公安局值班的同事,得知那边没有异常的消息才疲倦地闭上眼。
这就是沙洲——完全蔑视王法、蔑视警察,公然放倒值班刑警,深夜潜入医院病房,一夜之间以“刑罚”的手段抹去三条人命的沙洲。
江裴遗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现在还不到四点,他最近本来就入睡困难,被吵醒一次就更睡不着了,他拿起手机,向上翻着跟“纯情男大学生”和“纯情下海的鱼”的聊天记录,唇角才勾起微薄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又“叮”一声响,但是上方界面却没有弹出任何消息提醒,江裴遗一怔,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将微信界面划到了最后,赫然是一条新消息!
江裴遗想:“他居然也没睡吗?”
纯情下海的鱼:“好累,想见你。”
纯情下海的鱼:“昨天买的玫瑰花颜色很红,浓烈又鲜艳,像我思念你。”
纯情下海的鱼:“很快去见你。”
自从回到沙洲之后,林匪石很少有一连给他发三条消息的时候,超过十个字都是奢侈,江裴遗来来回回将那三条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