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递进外室,便下去了。
“来,先别睡,吃点东西。”真起身,轻摇摇我肩,唤。
我点点头,披了里衣,坐起来,着了地,一边睁了眼……“呃!”
“酸痛得厉害?”真眼明手快地抱稳我。
一小半。古怪是比往常厉害些,不过……“穿衣服。”我不着痕迹地别过头,随手就近抓了件给他。
虽然一直没有点灯,天也已经黑了,可是都是能看到的。他刚才就是这么去传话的吗?
幸亏隔了门。
他摇摇头,接过衣服,顿了顿,轻笑起来,着了。
掀帘到了外室,回头看他,我却呆了。
就着桌上的烛光,看得分分明明,真穿的竟是那件……嫁衣……
他自己左右看看,感觉良好,然后看向我,眼里浮起笑意。
“真……?”怎么穿上了这个……
“你递过来的啊。”
“我……”那时慌了下,不知道拿了这件。
“恩,我知道,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想看看。”真笑笑,抖抖袖子,“怎么样?”
“……”他身架好,一般的衣服穿了也多出三分洒脱,何况这龙凤织的红色绸衣。因为衣服样式极其简单,又是按照我的身段剪裁的,也就是按照男子的体形做的,所以并不娇媚,虽然明理人都看得出是嫁衣,却掩不住他的气韵。
于是就被他笑笑地穿出了七分洒脱,二分柔情,一分……秀美。
真习惯凌晨练剑,虽喜欢常在室外,因为有厅有棚,皮肤并不黝黑,是稍浅的麦色。在这烛光下,合着端正明亮的眉眼,微抿了浅笑的唇,柔和的眼神,竟然生生凑出了一份秀美。
“吃些东西。”他忽然打断了我。
“恩。”我坐到桌子边,知道他打算让我吃了泡进浴汤,然后由着我自顾自困去,他再慢慢打理,心下暖暖的。
“温度舒服吗?”真搅了搅,加了点热水,让我滑到水里,问。
我点点头,刚好。
“那,我也进来洗……”真俯身凑到我耳边,“……你忘记帮我宽衣了……”
我……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才故意忘记的。现下听他用这种语气说,更奇怪了。
起身,伸手帮他解那衣,却不敢看。
他任由我动作,任由那千金难求的嫁衣掉落地上,然后握了我收回来的手,跟着跨进来,“你不想再试试吗?”
我烧了脸,看看真的脸,微微绯红,心下稍清明了点,正要摇头。
“别急着说不……”他一手贴到我心口,“问问这里……”另一手虚虚圈住我……那里已经反应得很厉害了……“还有这里……”
“……我……”
“你不会伤到我的。”真缓缓就过来,带了微微笑意,诱人而磁性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鱼水之欢,闺房之乐,所欲所求的,不过尽欢极乐……”
……
……
为什么我总是会迷了神呢?
……
因为是真罢……
……
之十一------------------
这般下来,拜堂时,那件嫁衣自然不穿了。
同匹丝做成的男子喜服只有一件。赶做同样的是来不及了。
甚至赶做别的都来不及。
第二天,总管让送过来另外买的来。
也是上好的,不过毕竟不能和那件比。
真试了试那件衣服,又试了试新买的,皱眉。
叹了句见了好的,就挑了,普通的竟如不得眼了。
决定都不穿了,就平常衣服拜去。
想了想,又问我,“七冥,要不要改了日子,待再做成一件一样的?”
我摇摇头。
想起他那句,“我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和我拜堂的,是七冥,而且只有七冥一个。”
我唯一要确定的,是和我拜堂的人是真。
别的,都无所谓。
他了然,点点头,“原先这两件,收好罢。”笑,拎起嫁衣,“尤其是这件。”
我略略别开眼,装作没有看到他柔和溺人的眼神里,几分浅浅的戏谑和心疼。
昨天,有些丢脸。
然后啊……
又过了一天,我们就拜堂了。
真竟没让请外客,除了几个生性豁达洒脱,和楼里素有来往的。
他说,自己人热闹罢。
很热闹。
那么多人灌我酒。
不敢拿真开刀,都冲我来。
虽然我只喝淡酒,也好像醉了。
到了半酣时,便一起看着真代酒,叫好。
这般热闹,热闹到,除了三跪九拜,我不知道做了什么,喝了多少。
尾巴
----------很多年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