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家里的阿姨。
手机很快接通,阿姨支支吾吾,对她说:“刚刚太太是眩晕过去,不过现在已经醒来了,我也不知道问题严重不严重,季先生去了沈家下棋……”
季子珊那个心急,声音都重了:“那你赶紧去找我爸啊。”
“喔喔喔……”阿姨一连叠声应着。
季子珊又给她爸打了电话。
季林森的确人在沈家,同沈章平下着棋,话多得沈章平受不了,走一步棋,聊一句往事。好像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很喜欢追忆往事,季林森句句不离当年成立森善的创业岁月,就算那时候他没多少钱,仍然义无反顾地将所有的资金一半投入研发,一半投入广告,疯狂得像是一个草莽英雄。然而,他的决策并没有错,这二十多年市场动荡,随时随处都充满危机和陷阱,森善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成为国内知名的大药企。
“章平,你说当年善善怎么就不理解我啊?”季林森问老友,不知道是不是心底抑郁太久,说出的话都有了抱怨的意味。
沈教授最烦就是老季找他说善善,一方面他不擅长情感问题,另一方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和善善都成为了亲家,他老季还惦记个什么呢。
“善善和老汤现在挺好的,你就别没完没了了。”沈教授打岔说。
季林森被噎了一下,面色那个幽幽:“我倒忘了,你现在跟老汤成为了亲家,我以后也不能找你说心里话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沈教授捏着一枚白子抬起头,问:“季林森,我说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啊?”
呵呵,沈章平终于发现他最近心情不好了啊,他最近心情还能怎么好啊。原本沈时是他心仪的女婿人选,结果成为了老汤的女婿,就在刚刚沈章平还告诉他,沈时和贝贝已经领证了,前几天两家都吃了订婚酒。
而他不什么都不知道……
“老季,我跟你说,你要心宽一点……”沈章平宽慰说。
他还能怎么心宽?季林森也挑眉问沈章平。
“哎。”沈章平叹了一口气,眼睛研究着棋局,嘴里毫不在乎地评价说,“你这人就是心胸狭窄,做事又激进,难怪当年善善跟你离婚。我以前是不知道老汤多好,善善结婚那会你还一口一个流氓头子地叫人家老汤,害的我对老汤有了不好的误会。最近接触下来,人家老汤一点都不流氓,做人做事别提多绅士,为人又豪爽,尤其是对善善,可比你当年好多了,你就是不知道珍惜,现在活该惦记个没完……”
季林森忽地放下了棋子,身体靠向藤椅,撇过头。
沈章平早落下白子,见季林森没有反应,问他:“……你怎么不走了?”
“不下不下了,跟你下棋太没意思了。”季林森心塞地说,揉了揉额头。
沈章平不明白了,跟他下棋没意思?那老季还每晚往他这里跑啊?季林森这样姿态一摆,沈章平也有些不爽快了:“不下就不下,我跟老杨下去,棋品可比这位董事长好多了。”
季林森:……
然而季林森呆在沈章平这里再受气,也比留在家里舒服。沈章平说话是直接,批判起他来更是毫不留情,直戳他的脊梁骨,但也比家里那位话里有话没事瞎挑事来得强。
没错,一个小时之前,季林森跟妻子王晓春吵了起来,原因只是他拿着柏文小时候照片看。家里柏文的照片不多,除了周岁照百日照,剩下就是一张柏文三岁生日时候拍的留念照。
照片里除了柏文还有善善,善善抱着柏文,小柏文嘴角还留着nai油蛋糕,绷着气鼓鼓的小脸对着相机,不知道想着什么。
而善善眉眼温柔清秀,眼底满满的爱意都要溢出了老照片泛黄的相纸。
那个生日,他不在家,好像去了东北跑业务,连续三个月没有回家,然后他收到了家里善善寄来的照片,照片后面是善善娟秀的字迹:柏文三岁留影。
……
哎!客厅里王晓春靠在沙发上,接过了王阿姨送上的水,对王阿姨说:“你跟珊珊怎么说的啊?她是不是担心坏了?”
王阿姨一时难以回答,听口气子珊的确很担心的样子,但是不让子珊担心,季先生也不会心急啊。
王晓春突然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发脾气,可是这些天季林森一直往沈家跑,明摆着想从沈章平那里打探善善的近况。
人到中年,为自己想的反而少了,心里想着装着都是子女。就算季林森心里装着前妻,王晓春都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最后陪季林森入土为安的人是自己。可是,她就是不忍心子珊委屈。
这些年,季林森有好好在意过子珊么,这段时间子珊难过悲痛,他作为父亲有关心过么?刚刚他看季柏文的照片,眼里都要冒出水来了,但是子珊小时候的照片他有拿出好好看看吗?
没有……没有!
原本王晓春后颈就有些血管粥样硬化,最近又无端地掉起了头发,刚刚季林森拂袖离家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天旋地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