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只是一想就丢开了。
她只是一小老百姓,只要自己安安份份过日子就行,Cao那么多心容易老,至于她的五品县主身份,早被她丢到爪哇国了。
她们两个站了一会儿,才有丫头上前来迎着说话,那边又有丫头进屋去禀报。
顾春衣就听见里面一个清冷的声音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来,说请顾姑娘进去。
走到台阶上,顾春衣自然顺手撩一下发鬓,左右各站着四个丫头媳妇们,她们的站姿虽然挺直,但看得出并不熟练,和杨园的下人一比就有点丢份,顾春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她们虽然没有凑在一起,却低下头在私语,不过她面上什么也没表面出来。
绕过一架屏风,宋夫人就坐在上首的短炕上。两个人已经进了屋,不过宋夫人并没有立刻……抬起头来,而是继续看着手中一本什么册子。
她将册子看完了,才扔给下手站着的一个管事媳妇。
“……你回去核对过了再来给我。也是办老了差事的人,这样的错可不该。象你这样的,即使是府中老人不发卖,也该打个几十大板的。”
那管事的媳妇立刻就涨红了脸,低头哈腰地将册子捡起来,又跟宋夫人解释她身体最近不好,所以一时犯错,求夫人看在面上,不要刑罚了,实在挨不了……
宋夫人就端起一边桌上的茶盏来,面上并无丝毫情绪的波动。
可那管事媳妇似乎吓坏了,也不敢在辩解,只说立刻下去核对修改,再不敢犯同样的错的话,然后就行礼下来。
到了顾春衣跟前,那管事的媳妇停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见礼,踌蹰一下赔着笑走出去。
顾春衣静静地站着,她心里面有点想笑,又有点悲哀,如果是在宋府,她可以当作宋夫人不喜欢她,先是不理怠慢她,然后借着管事媳妇的事给她一个下马威,可这不是宋府,她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她不着四六,顾春衣看着站在宋夫人旁边的阮嬷嬷,这老人就是宋锦瑜口中的阮嬷嬷了吧,看来倒是明白人,只是明显没有劝成功。她看到顾春衣了然的样子用眼神哀求着,顾春衣对她笑了笑,上前给宋夫人行礼。
宋夫人端着茶盅,打量着顾春衣,也不招呼顾春衣坐下,甚至轻轻地哼了一声,眯着眼喝起茶来。
还是阮嬷嬷招呼两人上前坐下:“要换季了,家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可是夫人听到你来省郡,就想见见你,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家里的事带来这里处理。”
是难为这老人了,要把这么难圆的事圆得这么好,既显出宋夫人对顾春衣的看重和看护之心,又能让顾春衣心生感激。
可惜顾春衣不是三岁小孩子,实在没办法假装感动,而这个宋夫人也明显没有领情,她不满地瞪了阮嬷嬷一眼,又看向顾春衣,“你就是顾春衣?”
她瞄到阮嬷嬷对她摇了摇头,有点不甘愿地接着说:“家里事情实在太多,让你久等了。”
宋夫人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就象刚才面对管事媳妇那样疾声厉色的。边说边从头到脚打量着顾春衣。
顾春衣任其打量,同量也不着痕迹地观察宋夫人,宋夫人身材有点削瘦,鹅蛋脸。长眉凤眼,说话的时候法令纹下垂,显得几分苦相。
顾春衣早就从宋锦瑜口里知道宋夫人在家里地位并不高,整个宋府都是他二娘理事,只有空占一个大夫人的名头,但她也不揭穿,
“夫人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夫人有正事要处置,我就是多等些时候,那也不算什么。夫人要是为我耽误了家事,那我才过意不去呢。”
顾春衣笑着说。她语音清脆,既没有被怠慢的气愤,也没有仰慕的神情,言谈举止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即使想挑剔的宋夫人,也没法挑剔出什么,但她哪是那么容易改变想法的人,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我那儿子自小聪明,又中文武状元,人家是家有一女百家求,我们家是家有好男百家想女嫁,象监御史女儿周静仪、都察院左佥都副御史的女儿刘嘉兰都想嫁给他,只是他瞧不上,现在退而求其次,嫁给他弟弟了。”
宋夫人滔滔不绝地讲着,起码讲了十几个人名,那些人顾春衣都不认识,只记得周刘这两个仇人,顾春衣耐着性子听,心里头的小人早就扶额长叹,还好宋夫人还不知道原有公主要尚宋锦瑜的,不然现在只怕更是蹦上天了。而且她是什么意思,两个弟媳肖想大伯这种事也能随口讲出来,这话真让顾春衣无语到吐槽都无力了。
不得不说这宋夫人的命真好,小时候靠父母,大了靠丈夫,现在丈夫虽然靠不住,但至少荣华富贵是有的,以后只要宋锦瑜过得好,她这辈子怎么样也好过的。
顾春衣心不在焉地想着,没注意到宋夫人继续在数落什么,突然听到拍的一声,却是宋夫人重重地把茶盅搁下,“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顾春衣有点茫然,她是错过了什么?难道安静地听着也有错,却不知道宋夫人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让顾春衣知难而退,自己放弃和宋锦瑜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