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已经提供半个月了,因为赶工期,彻砖的师傅好多个都是新手,所以到今天才发现,现在还得拆掉重建。”尹大哥恼火地说。
尹二哥看到顾春衣脸上沉了下来,惴惴不安地接了一句,“要是建的是平房,只要多糊些泥浆,承重上也许没问题,可现在是建楼房,又是孩子读书用的,我们都不敢马虎。
顾春衣哭笑不得,以前和她打交道的主要是尹大哥,尹大哥为人正直,说一不二,尹二哥在兄长的权威下性格较为懦弱,习惯当老好人和稀泥。
“你们做得对,这种事肯定不能马虎,这建筑怎么好怎么建,要知道这学院不是三年五年,可能是三十年五十年,更可能一代一代传下去,我希望后辈们提起这学院,也能记得你们尹家兄弟的大名,以你们为荣,这点我也曾和尹大哥谈过,返工没关系,耽误工期也没关系,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招收很多学子的。”
顾春衣赶紧解释,她可不想尹氏兄弟因此产生隔阂。
“小姐,我没有让供货商以次充好,也没拿他的银两。”未等顾春衣安抚好尹氏两兄弟,那边陶大有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了。
真的,他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是哽咽的,后来眼泪就大颗大颗掉下来了。
说实在的,第一次看到三十多岁的男人掉眼泪,顾春衣还是挺惊悚的,她本人没什么感情,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顾春衣相信陶大有没有拿回扣,如果要拿的话,他也不至于看上这点银子,现在整个市集都是他经手,回来时他带的账本顾春衣至今没有翻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顾春衣一向信奉这个原则。
“和那个供货商结账的人是谁?”顾春衣问,她觉得这件事很是简单,根本不用费脑力抽丝剥茧。
“你是说.....”陶大有猛然站起来,这事是周容昕干?
周容昕是周大海的孙子,陶大有看他手脚伶俐,一开始只是让他干一些跑腿的活,后来就顺便送个货收个款什么的。
“是不是叫来问一下就知道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事值得你玻璃心呀。”顾春衣看气氛有点沉闷,便调侃道。
现在山庄和市集整个账务都是陶三的表弟陶一暄做的,他原来在京城码头,做账可是一把好手,但市集的生意越来越大,陶瓷学院又在黄家村边上,每天得翻过山去,陶一暄没有时间,陶大有便让周容昕去黄家村验货付款,回来时再报数给陶一暄。
陶大有感激地望着顾春衣一眼,东家对他的信任让有他有士为知己死的冲动,原来一点芥蒂现在也烟消云散。可他却又想到不管怎么样,这也是自己的失职之处,这些人员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顾春衣从不干涉或质疑他的决定。
而且他心情很是沉重,周大海为人实诚,如果他知道自己孙子犯这么大的错误,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这你别管了,你现在安心把自己该做的事干好。”顾春衣摆摆手。
她原本想把整个市集和山庄都交给陶大有,在她看来,陶大有的角色类似于前世的职业经理人。
顾春衣知道自己的个性不适合管理人,她太善良心软,很容易被人同化,而且这世有这么多的钱财,她当然要找自己愿意干的事,可从京城回来后,她就象救火队员一样,不是做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忙个不停,既没有雕出新作品,连画画和写字都停下来了,偶尔有点时间写一下,也是草草了事,极尽马虎。
而且她也不想让人家认为,她已经开始做飞鸟尽,走狗烹的事,顾春衣喜欢做事有余地,不喜欢炒人,她对历史还是喜欢研究的,读史使人明智,象朱元璋火烧庆功楼,大肆杀戳功臣,可他自己也没有好下场。顾春衣研究认为,某些成功人士上位后杀功臣,一是他本人就是残酷嗜杀之人,屠城的事都敢干,何况收割几条人命,二是他惧怕那些功臣,他们能帮他推翻前人统治,某天也可能帮别人或自己推翻他的统治,三是这些人开始以有功之臣自居,居功自傲,惹人厌烦。
只是,一个卸磨杀驴的老板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但一个不敢卸磨杀驴的老板也不会有好结局,就如余世维所说:喜欢裁员的老总不是好老总,相反,不敢裁员的老总也不是好老总。
古人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因为一个人能力有限,能干好某件事不等事事都行,某朝总是把台上的人塑造成全能神,十全十美,实际上哪有可能,等下台后挖掘出来的,又都是鬼魔之事,且都是他在神的位置上干的。
谁知去叫周容昕的人回来禀报,周容昕也不见了,顾春衣这下如果还不知道有人在针对她或针对琉霞山庄她就是蠢货了。
顾春衣送走尹氏兄弟,又安慰陶大有一番,又想了想,决定去找邵屹。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民间御史
才几天功夫,邵屹就把他的屋子布置得极为简朴清雅。窗棂处摆放了一处青花瓷盆,盆中种了几株兰草,枝叶伸展碧绿,花苞累累积压,欲绽非绽。内里就一个木柜两张长桌几个方凳,红漆桌面上放置了一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