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危险,早已经知晓他的动作,却依然无法躲开。
这是南渊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强者,比之她从前所遇到的对手都要可怕得多,那是南渊从未想象也无法去想象的境界。
眼见那道妖力袭来,却无人能够阻止,南渊屏息直视那支刺破一切的利箭,紧咬下唇,再次抬起了双手。
弯弓,搭弦。
出箭。
这支箭被南渊仓促之下射出,虽依然惊世绝lun,但与山主那一箭相比却是弱势许多,看来就是走投无路之下的垂死挣扎。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南渊无奈之下的最后一搏,然而就在同时,另一道力量突然自南渊身后传来。强大的生息之力带动着整支银箭,那羽箭在空中骤然伸展开来,无数枝蔓碧叶生长而出,渐渐化为一道坚实而粗壮的树藤,自南渊所站立之处,一路延伸往山主那处!
藤蔓盘旋缠绕,青翠绿叶疯长不断,瞬时与那山主所射来的一箭相撞于一处!山主那一箭裹着的妖力瞬间破开树藤直往南渊所站立处而来!
瞬时间只听得树藤撕裂破碎的声响不断传出,木屑枝叶四处翻飞,银箭一路冲撞着将那树藤破开,去势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缓,直至最后,在众人紧张的凝视之下,停止在南渊身前半寸处!
银箭铿然,重新落入地面。
南渊轻轻眨眼,这才能够重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重新听见四周杂乱的抽气声。
她竭力将自己从山主那强大妖力的控制中拔出,回头往身侧望去。
就在她的身侧,清时正抬着右手,掌心碧色的荧光渐渐熄灭下去,他此时脸色苍白得可怕,比之方才与死亡擦身而过的南渊看来还要狼狈。眼见南渊往自己看来,他才终于短暂的将视线自山主的身上移开,随之与南渊对视。
南渊知道,方才是清时及时出手,与她共同对抗那箭,才勉强让那一箭停了下来。
但纵然如此,他们能够接住这一箭,可下一箭,下下箭,却难以再去应对。方才那一招,也不过是山主随意出手而已,接下来他们将要面临的,或许会是更加可怕的攻势,他们又该如何去应对?
南渊见过无数强敌,这却是头一次生出了一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
在山主的面前,似乎一切的办法都已无用,纵然是神木尊者也无可奈何,她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南渊心中沉yin之际,山主凝眉看着满目戒备的南渊二人,再次踏前一步。
不过一步,却有如踏在众人心上,叫所有人视线不得不随他的身影而动。
南渊蹙眉看着那人,那人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南渊身侧清时的身上。
谁也不知道他将要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南渊所知的是,他若是当真出手,谁也无法阻止,所以她上前一步,将尽力将清时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南渊未执弓箭的手,南渊不需回头,便知这是清时。那人自小就是这样,许多年前便是如此,只要遇上危险,清时总会握紧南渊的手,两人始终在一起,不论眼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困境,也总是携手闯过。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感觉到清时的体温,南渊心神微动,不知为何竟觉得平定了几分。
她神情不变,抬眸再度望向山主,却已经不再有惧意。
山主忽而笑了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难以让人从他的身上读出任何属于妖的气息,他就像是超脱于三界之外的存在,无悲无喜无哀无怒,本能的让人生出惧意。然而他笑的时候,眉角却又微微扬起轻挑的弧度,就像是当初南渊在千山岭山谷当中所见到的九原死时所带的笑容那般,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轻挑意味,与那传言中的狐族大将军九原一无二致。
他带着这般笑意,对着南渊身后的清时缓声道:“清时,你这是打算对我刀剑相向?”
这句话无甚威慑之力,也不像是计较,只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询问,简单到让人只能够回答是与不是。
然而听到山主开口说出这话,清时身子僵硬,紧紧拽住南渊的手,良久方才摇头低声道:“清时不敢。”
山主又笑了笑,再度上前,状似随意般道:“过了这么多年,你可是连我也忘了,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了?”
南渊微微蹙眉,她虽不能确认眼前的这叫做山主的家伙究竟是不是九原,但她却绝不愿意清时与这个狂妄的家伙有丝毫牵扯,回身对清时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理会。然而清时却不能当真不理会眼前的情景,他犹豫片刻,终于缓缓松开南渊的手,然后挺身站到了南渊的前面,正迎上那山主的目光。
他垂下眼眸,出声唤道:“爹。”
此言一出,场间俱是一惊。
不光是听木山众人面上大惑不解,就连另一方的那群黑衣人与那白发者和黑衣女子也都满脸震惊,谁也没有想到清时与山主之间会有这般的关系,更想不到烛明殿的主人身为山主之子,竟是与之对立了整整数百年!
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