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对父子,关系却并不如大家所想的这般融洽。
皇帝靠在床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三皇子,第一句话便满是恶意,“别以为你胜券在握,即便是到这一刻,朕也有办法……把别人扶起来!”
三皇子眸光闪烁不定。近来的顺利让他有些飘飘然,觉得皇位舍我其谁。尤其是身边的人都没完没了的奉承,让他举得自己仿佛真的是众望所归。然而皇帝这一句话,却仿佛一盆冰水泼下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还不是皇帝呢。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皇帝冷冷道,“别说你还不是皇帝,即便是,难道便以为自己能随心所欲了吗?”
“儿臣愚钝,请父皇赐教。”三皇子终于心甘情愿的跪了下来,不再将皇帝当成一个不重要的将死之人,而仍旧是能一言以决生死的万乘之尊。
皇帝看着三皇子,慢慢的道,“你年轻……即便当上了皇帝,在朝中也还是会处处掣肘。你之前的打算是好,可是现在,恐怕你还做不到!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他没有等三皇子回答,而是继续道,“朝中有威望素隆的大臣,有野心勃勃的臣子,还有你的长辈宗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让你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朕虽然替你除去了许多,但总要留下办事的人……然究竟是你掌控他们,还是做他们的傀儡,却只能靠你自己去做了。”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三皇子沉声道。
皇帝哼了一声,忽然道,“朕记得,你跟福王府曾经有过往来?是否福王也曾点拨于你?”他盯着三皇子,“到了这一步,朕不问你是怎么走上来的,你不能说谎!”
三皇子微微一震,低下头道,“是。”
皇帝的眼神有些茫然,“果然如此……”
三皇子心下惴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听得皇帝一阵沉默之后,又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支持你登上皇位,果然是个天大的功劳,届时,我儿打算如何封赏你的王叔?”他问。
当年皇帝上位,就得到了福王的支持,所以已经给他封了亲王,而且允许元子青不降等袭爵,可谓是荣宠之至了。而今新皇登基,还是有赖于他的扶持,却已经封无可封了。
除非三皇子下得定决心,列土封疆,否则其他的恩赏,都不足以抵消这份功劳。
皇帝的这个问题,在三皇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毕竟福王不可能是想做好人好事了才来帮他,总要有所求。可是他已经到这个位置上了,除了皇帝他最尊贵,还想求什么呢?
这么一想,心中简直一刻都不得安宁,恨不能立刻便让福王站在自己面前,让他解答了这个疑问。
皇帝却没有继续再说,而是闭上了眼睛,道,“皇位朕传给你,但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父皇有命,儿臣万死不辞。”
皇帝这才陡然睁开眼,眼中暴射出一缕Jing光,吐出斩钉截铁的四个字:“除掉福王!”
仿佛一声惊雷从无声处劈下,又仿佛是有一扇全新的大门在自己眼前展开。三皇子眼前微微晕眩,而后便听到皇帝带着疲倦的声音:“去叫宰辅们进来,拟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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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暗生嫌隙]
天兴十八年,九月初五日,帝崩,传位于皇三子恪。
即便早有准备,听到钟声时,福王府的众人还是忍不住微微失神。那个逼得他们在这段时间之内狼狈非常的人,就这么走了。
元子青和眉畔迅速从夫妻重逢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双双出门去看福王,然后在门口遇到了元子舫和周映月。彼此对视一眼,便知道彼此的来意一样。
进了屋,福王正坐在那里出神,仿佛还有些难以相信,皇帝就这么驾崩了。
“爹。”元子青上前一步,轻声唤道。
福王转过头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收敛起来,叹道,“人生百年,不过如此。”即便是皇帝又如何?到底……争不过天命。
“生死有命,还望爹不要过于悲伤。”元子舫道,“既然皇帝驾崩了,咱们也该进宫了吧?”虽然还不到举哀的时候,但是这么大的事,凡得到消息又有资格参与的人,肯定都要进宫,拜见一下新皇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梓宫安顿好,便要先举行新皇的登基仪式,而后才是为大行皇帝举办丧事。
而在新皇登基之前,总要先跟他见一见面,看看他的态度,才能让人放心。毕竟谁也不希望让新皇觉得自己怠慢了他,否则自己的前程就十分堪忧了。
虽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先帝将福王府抄了家,至于人怎么样了,倒是没人能说得清。但是这毕竟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既然他们人还在这里,宫里出了事,就必须出现,否则将来追究起来,也是一个大不敬。
福王摆摆手,“你们先去吧。等到给陛下哭丧的时候,我再去便是。”
他现在只觉得满心疲惫,对于这些事情提不起任何心思来。况且之前先皇曾经对外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