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悚然一惊,看向太子的眼神中立刻带了几分震动。太子再接再厉道,“母后,您想想,父皇若是打算传位于我,不会让我没有任何防备。如今这样,倒像是防着咱们,你说他想干什么?”
“他……他要废太子?”皇后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不,我不信……这怎么可能?你是太子啊……”
“我只是太子,他才是皇帝。”太子神情Yin狠,“母后,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可是我……我们要怎么做?”皇后有些心慌。她实在也不是什么特别能干的女人,能够坐稳后位,一是因为她出身够高,又早早生下太子。二却是因为宫中还有太后坐镇,嫔妃的数量也实在不多。
如今陡然要她去反抗依附了那么多年的丈夫和君主,皇后不由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太子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是皇后。父皇病了,对宫中和朝堂的掌控,自然都大大降低,母后只需替我掩护,不让父皇知道我的行动即可。”
“好。”有了具体的事情安排,尤其对皇后来说又是驾轻就熟——这些年她不知道替太子遮掩了多少次——所以她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只是有些担忧的问,“当真要如此么?”
“他不仁,便不能怪我不义。”太子咬着牙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任何疏忽,您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说服了皇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府里,开始布置。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谁知道下次皇帝醒过来,会不会就因为觉得他碍眼而动手将他废掉?
而福王府里,收到这个消息,元子青轻轻吸了一口气,手中画笔稳稳的落在纸上,画出流畅的线条。等到一幅画画完了,他才小心的将笔搁下,然后站起身,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手,最后才发表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三五月之内,应当无恙。”
然后脚步轻快的去看眉畔和孩子了。
月子里最重要的是休息,眉畔正在午睡,孩子也放在她身边,元子青轻手轻脚的进屋,见到的就是母子两个头碰头睡得正香的样子,不由莞尔,方才一直紧绷着的心情,也陡然放松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这段时日一直被悬在半空中的心,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踏实了。
元子青索性拿了一本书,就坐在床头看了起来。他的假期已经是最后一天,从明日起,就又要继续去修书了。这个当口,他并不希望做出什么让皇帝侧目的事情来,最好就是老老实实的照规矩办事,让皇帝将他们一家彻底忘了才好。
宁静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睡觉的母子二人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世子来了怎么不叫我?”
“不妨,你多休息才好。”元子青道,“世叔说你的身子亏得厉害,赶紧补起来才是正经。否则万一落下病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正好时,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来。眉畔连忙伸手去拍孩子,嘴里哄着。元子青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所以说他之前说还不太想要孩子,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有了孩子,夫妻之间亲密的时间,大半倒都落在了他身上。
而像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出来捣乱的情况,光是这几日里,就不知道有多少次,让元子青又爱又恨。
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脸长开了,皮肤也变白了,白白嫩嫩的看着十分喜人。况且五官隐约能看出自己和眉畔的影子,想必长大后便会集父母的优点于一身。看到他,元子青如何能不喜欢?
哄了一会儿,孩子总算不哭了,唤了nai娘来把他抱出去,元子青才跟眉畔说起正事来,“从前你说过行云的婚事,我想如今该打算起来了。青云那里正等着,你问问行云的意思,若是答应,咱们便替他们Cao办。”
“怎么忽然想到这个?”眉畔问。
元子青道,“也不瞒你,如今京里的形势恐怕不怎么好,我想让娘带着你和孩子,还有映月一起,离开京城住一段时日。”
“那你们呢?”
“宗室无诏不得离京。你们女眷却是不碍的,到时候只说去京郊消夏便可。”元子青道,“我想让青云送你们走,他和行云成了亲,到了地方正好留在那里照顾你们。”
“那你身边岂不是没人了?”眉畔道,“况且就因此定下婚事,倒觉得委屈了他们。”
“自然也要他们自己答应。到时候好生Cao办,热闹一番,绝不会因为是出仓促就有任何敷衍。”元子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你身边的人,我哪里敢怠慢?至于我这里,可用的人还有许多,你就不必Cao心了。”
“那我回头问问行云,她却未必肯应。”眉畔道。
晃儿提上来之后,办事已经有了行云六七分的样子,也不是丢不开手去的。况且元子青的意思,想必他们这次离开,是不能带几个人的,到时候全都要靠他们周旋,成了婚,在外行走也容易些。
哪知行云这会儿正要进来伺候,听到了元子青的话,便直接走到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