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要走一个了?”太妃问。语气却实在没什么怒意。
眉畔道,“正是知道祖母身边只有两个得用的,我才只要一个。你身边少了徐嬷嬷服侍,肯定不习惯。我就只好要孙总管了。”
“既然如此,我若是不答应,倒显得不疼你了。”太妃道,“你自己去同孙敬说,若是能说得动他,便给你了。”
“那祖母可别反悔。”虽然还有一道考验,但眉畔却像是人已经是她的了一般,得意非常。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提着裙子出去找孙敬去了。
徐嬷嬷这才上前两步,低声问,“主子,真要将孙总管给她么?”
这位孙总管在福王府看着不起眼,到如今连首善堂的事都不大管了。可当初可是从太极宫出来的人呢。伺候过世宗皇帝,也算是十分有见识。后来若非被人打压,也不会因缘巧合跟了主子。如果不是得他鼎力相助,太妃当年在宫中的日子,恐怕还有得磋磨。
太妃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语气淡淡的道,“留在我这里,也实在是委屈了他。就让他去吧。”
“可世子妃……”
“毕竟是我的孙媳妇,况且能有这份心思,不管是真心假意,都殊为难得了。”太妃道,“你不必再说,我主意已定。”
太妃是什么样的人物,眉畔那一点子算计,全都在她的眼里呢。
但她在福王府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住在这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的首善堂中,也实在是太寂寞了。
眉畔能有这份心思,不像王府其他人,一提到首善堂就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太妃也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徐嬷嬷知道了太妃的意思,便闭口不言,重新退下去了。
当年给太妃出主意,让她跟太后结盟,将儿子送到太后膝下的人,正是孙敬。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然而毕竟也是这个主意,让太妃一天都没有照顾过自己的儿子,即便如今住在王府里,却仍旧与晚辈们这般生疏。若说太妃心中一丝芥蒂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然而这个情,却实实在在要承的。
孙敬从前是做总管的,来了王府之后却一直赋闲,自己恐怕也早就坐不住了。然而当年王妃身边的人十分齐全,太妃搬进来时她早已将王府牢牢握在手心,自然也不好把自己的人安插过去。否则万一王妃以为这个婆婆要夺自己的权,就太冤枉了。
如今世子妃主动提出来,太妃也答应了,徐嬷嬷看来,这件事差不多也就是定下了。
说来是世子妃好运,否则为什么这么多事,就恰好让她赶上了最好的时机呢?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三两句话便办成了。
王妃曾夸过她有福气,现在看来,果然有几分道理,并非只是为了抬举她。
跟徐嬷嬷料想的差不多,没一会儿眉畔就笑着回来了,“孙总管已经答应了。多谢祖母。”
“谢我做什么?”太妃道,“你自己有本事,他才愿意跟着你。在我这里,倒是埋没了。”
“那祖母,我就先回去啦!”眉畔也不坐,说了两句话就告辞了。
徐嬷嬷面色微变,世子妃怎么竟是这么眼光短浅的人,谋到了想要的东西,就连敷衍也不敷衍一下了?
然而她再看太妃的脸色,却还是一切如常,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喝茶。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徐嬷嬷便听到外头吵嚷的声音,出门一看,却是世子妃带着人,也不知道搬了什么东西过来,吵吵闹闹的。
等东西抬进来,她才发现是一张大屏风,几乎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绣工也Jing致,还是黄檀做的底,又好看又大气。眉畔让人直接搬进了屋子里,就摆在太妃坐的榻对面。
摆好了之后,她自己退过来看了几眼,才侧头问,“祖母看看这样摆可好?”
“我听说你的嫁妆里有这么一件东西,晒嫁妆的时候满京城的人都赞叹不已。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太妃含笑问。
眉畔道,“您的心爱之物给了我,我自然也用心爱之物来换。这屏风上绘的是京城附近有名的园子,一共十多个,给祖母细细赏玩,若是瞧着哪一个喜欢了,回头我让世子去跟人商量借了来,咱们也去乐呵一日如何?对了,其中有两个就是咱们家的,都不必商借了。”
“咱们家的园子?”太妃没有印象。
眉畔捂嘴偷笑,“一个是子舫自己捣鼓出来的,算是他的私产。另一个是映月的陪嫁,等她过了门,可不就是咱们家的了么?说起来这屏风还是映月送我的,如今就当是我们两个孝敬祖母吧。”
徐嬷嬷这才赞叹起来。这个世子妃比自己想的聪明许多。方才撒娇还看不出来,这一手可真是令人说不出半个不是。连同还没过门的妯娌都一起讨好了。
难怪主子看重。
又陪着太妃说了一会儿话,眉畔这才真的告辞离开。然而那一天,太妃到了时辰却没有去小佛堂做晚课,而是一直坐在榻上,细细的瞧着对面的屏风。
眉畔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王府都传遍了。先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