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就刚刚二十,尚且青涩。一身青灰色的道袍,上面还有着四五个补丁。不过这道士可不像寻常道士那般文弱,他的眼睛很是有神。
苏家知道了沐慕的消息后,便遣人找到了那个道观。几天后,沐慕便同这长钧道长一起来到苏家了。据沐慕说,她离家出走第二天便在树林子里遇见了土匪,土匪要抢她回寨,她自然抵死不从。正巧这长钧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挖野菜,听见了沐慕的呼救声,便赶了过去。
长钧还是有本事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刹那间,土匪尽皆倒地。长钧便拉着沐慕的手,逃出了土匪的地界,到了明源观。沐慕一时无处可去,又受了伤,便在明源观住下了。
我趴在楼梯扶手边,细细打量着这长钧道士,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长钧道士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这里。
我被他眼里的Jing光看的发毛,只想发脾气。可顾念着身后屋里的苏炟,我硬生生忍了下来,转身穿墙而过,进了苏炟的房间。
苏炟面色依旧苍白。他歪着头看着我,微笑问道:“怎么心神不宁的?”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被楼下那道士看的,有些不安。”
苏炟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安慰我道:“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个小道士,哪里是你的对手?”
我笑了,忙点点头,道:“这话极是!小小一个落魄道士,能奈我何?只怕他们祖师爷来了,也未必能降伏我!”
苏炟也笑了,眼里含笑地看着我,道:“是,孙悟空是齐天大圣,你就是胜天大圣。”
我假做嗔怒:“你又打趣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裹紧了衣服,瞧着我,微笑。我也傻傻地看着他,笑着。
可他却忽然又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我忙揪心起来,飘近了一些,问道:“你可还好?”
苏炟一边咳着,一边冲我摆了摆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妨。”说罢,又是一阵猛咳。
我看他的脸色已经咳的发红,整个人都在发抖,哪里会信他说的“无妨”二字?我忙去找了他治哮喘的药,手一挥,便把药送到了他跟前。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药,又从床头拿过了水杯。可他一直在咳,手又无力,根本没办法把水送进口里。
忽然,只听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我看见他手一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狐狸!”我叫了一声,忙过去看他,只见他已昏迷,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我一下子便慌了。
楼下正聊的热火朝天,云知和云新又不敢接近这屋子,众人哪里会听见楼上的这一点异动?
“来人啊!二爷晕倒了!”我放出声来,对楼下喊道,声音凄厉。
楼下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我听见了长钧的声音:“是谁在喊?”
苏燃可没工夫搭理这道士,她和苏煜顾不得别的,一步两个台阶,一齐向楼上跑来。
云新犹豫了一下,对云知道:“姐,你在这里招待客人,我去叫医生。”
云知应了一句。
我怎么唤苏炟,他都不醒。他的气息越发微弱了,我也越发慌了。
怎么上一秒还有说有笑,忽然间就成这样了呢?
“来人啊!快来人啊!”我不停地喊道。
“小狐狸,你别吓我!你才二十三,你还不到时候啊!”我对苏炟哭道。
苏燃和苏煜终于到楼上了。
“阿炟!”他们叫了一声,便奔向了苏炟的床前。
苏煜手忙脚乱地给苏炟的口鼻带上了那个罩子,苏燃也忙去开那些通着电的仪器。
整个屋子乱成一团,而苏炟依旧没有醒。
过了一会,医生也到了。
苏燃和苏煜忙给医生让位,两人紧张地站在一起,眼睛在苏炟身上从没有移开。
我无力地瘫在苏炟的床前,看着苏炟的面庞,只期盼着他能早日醒来,不要像上次一样,昏睡那么久。
早日醒来,早日醒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向苏燃和苏煜,道:“令弟的情况十分严峻,我已束手无策。家里的医疗条件已不足以支撑他了,建议立马送到租界里的大医院。那里有全上海最好的医疗团队,凭苏家的经济实力,可以负担得起,说不定可以一试。”
苏燃却担心地问:“他如今这个身体状况,还禁得起移动吗?”
医生一脸严肃:“去医院还有一线生机,在家里只有一个结局。”
谁都明白医生的意思了。
苏燃红了眼眶,看向苏炟,咬了咬牙,道:“阿煜,叫车,送医院!”
苏煜忙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看着苏炟那英俊的面容,心中不禁苦涩起来。
又是一番折腾,苏炟就这样被抬上了车,苏煜和医生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