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飞了。白风遥的脚劲,啧啧,连我都受不了,要是我没去他家住的话,他都习惯在凌晨五点半起床,双手双脚绑着各五公斤的铁块,出去晨跑一个多小时。
这样一个锻炼有素的达人,没有去参加运动社团,当真可惜……
我瞥了一眼翻了白眼的光头男,嬉笑道:「风遥,你可轻点,别打死人了。」
白风遥眼里发出冷狠的光芒,说道:「顶多伤到两三根肋骨,死不了人的。」
喔,他好像生气了耶,怎么无缘无故就发起脾气了?看他出手的样子,难怪人家说温柔的人一生起气来,比一般人都还来得可怕。
我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肩膀,亲昵地说道:「好哥儿们,你别跟这种杂碎计较了,跟杂碎生气,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光头男等一干手下,怕死了白风遥,谁想到一脸无害的他,出手就是这么狠?尽管我把他们贬低得好像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他们也都噤着声,一个屁也不敢放。
白风遥轻轻点头,表情恢复他一贯的温和,低头看了手表说道:「斐,浪费太多时间了,再四分钟就要上课了,用跑的吧。」
我迟到了是没差,连累他一个优等生被记警告可就不好意思了,我们丢下光头男等人,开始往学校的方向狂奔。
「风遥。」我边跑步,边低声朝白风遥说话。
「嗯?」
「我的表现,嗯……你觉得怎么样?」
白风遥的眼光很温柔的笑道:「很好……就是你该有的模样。」
我松了口气,回给他一个大咧咧的笑脸。
在钟声响起的两分钟前,我跟白风遥踏进了校门,一进了校门,我们的动作反而慢悠了起来,我还很有闲情雅致的跟今天值星的铁面人豆腐心的张教官哈拉几句。
之所以称张教官做铁面人豆腐心,是因为他一张正正方方的国字脸看来不苟言笑,但实际上他为人相当好相处,很照顾我这个问题学生,不像其它的教官或老师对我持有偏见,是我少数尊敬的人之一。
才讲没几句话,上课的钟声便「当当当」地响起,张教官催促我们赶快进教室后,便拿起登记簿,站到校门口登记每一个迟到的学生,公私分明,绝不因学生的不同而有所打折。
今天第一节课是历史课,也是我们导仔的课,根据我的观察所得,导仔总是在钟响后五分钟道十分钟左右才会出现在教室,所以我跟白风遥也不赶,慢吞吞地一步一步爬上楼梯,到了二楼的教室。
一踏进教室,我跟白风遥就发现今天教室的气氛一反常态,可以说是相当地热闹,学生们不像以往老师还没来一样个个交头接耳着低声说话,而是光明正大地分成好几堆的小团体,我走到你那儿你来到我这儿的谈论着话题。
我隐约听见几个女生说:
「好惨喔,没想到他死得那么惨……」
「对啊对啊,他平常做人很好的,不像是那种会让人记恨的人。」
「真不晓得是哪个心理变态──」
后来的话我听得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好像晴天打了个霹雳,脑袋一片空白,脑海中只是不断地回荡那几句话语。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个早上,血流满面的楚凌挥动着手脚,吃力地爬向我──
斐,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斐,不要怕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得连心都发痛了……
「斐!」
白风遥低声在我耳朵轻喝我的名字,虽然很小声,却是如雷贯耳。回过神的我整张脸没了血色,抖着手指拉住白风遥的衣服下襬。
「风遥,不会是……」我不敢说出下面的猜测。
白风遥脸色不变,不着痕迹的拍拍我的肩膀,镇定地低声说:「绝对不是,你放心,别慌。」
现在的我,只能盲目的相信白风遥的话,我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惊恐的情绪,如往日地抓起白风遥的手,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我靠窗户的位子上,白风遥则坐在我的右方,而楚凌以往……则是坐在他的后面。
说回来,我们三个人从国中二年级就认识了,那时候只有我不同班,是分在所谓的下段班,说白话就是坏班;白风遥和楚凌同一班,都是上段班的资优学生。
一场我对白风遥的挑衅,结交了他,然后巧合又认识了楚凌。那时候听别人说白风遥和楚凌不合,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四年多来,我怎么也瞧不出来他们两个有不合的地方。
国三期间,为了减少老妈的负担,在白风遥、楚凌的免费家教指导下,我勉强吊车尾的考上县里有名的国立高中,跟他们两个人念了同一所学校。
我曾经以为,我们三个人的友情能维持到就算成了老人,也依然会相约在一块儿,和乐融融的在树下泡茶聊天……
──直到楚凌破坏了这一切,楚凌,背叛了我对他的友情。
「嘿,小坤,是发生什么事?怎么那么热闹啊?」我扯了扯坐在我前方的小坤。